見自己女兒心不在焉,他稍稍囑咐了幾句,便起身離開。
萬喜雀望著他的背影越來越小,起身來到母親從前的妝奩前,從中拿出了那支父母定情的銀簪,銀簪尾部玉蘭碎了一塊,仔細觀察裡面有一條細長的紙。
她之前就取出來看過,紙條上是自己母親的筆記,上面寫著:“有人害我。”
原本艾氏風寒大好,可誰知最終還會香消玉殞,難道是林氏……
萬喜雀攥緊手中的銀簪,目光沉沉,既然嫁到殷家已成事實,那不如借勢,定要找出殺害生母的兇手!
“吉時到!”
媒婆尖銳聲音響起,戳破了萬喜雀的回憶。
萬喜雀只覺得自己腳底開始懸空,就像空中隨風蕩的浮萍一般,晃晃悠悠就被抬進了殷家。
雖說是第六房姨太太,但現在殷公館也只剩下二姨太和三姨太,最後就是這第六房姨太太,共三位太太。
沒有詳細的婚禮儀式,萬喜雀直接被媒人扶到殷雲將的房間。
從搖擺的喜帕下她看到紅棕色地板,一塊塊擺設整齊,跟已經沾染泥土的繡鞋格格不入。
房間門是虛掩著的,空氣中瀰漫喜燭的味道。
“這就是六妹妹吧,身材很是……單薄啊。”
一聲妖妖俏俏的女聲傳入萬喜雀耳中,從蓋頭下能看到一雙當下最新款的小高跟鞋,鞋面鋥亮,鞋底乾淨,與她的繡花鞋完全不一樣。
“二姨太好。”
丫鬟們齊齊叫出她的身份,那雙小高跟這才顛顛走出蓋頭的視角,應是到了茶桌旁,萬喜雀聽到清脆的杯盞磕碰桌面的聲音。
“也不知道老爺被灌了什麼迷魂藥,竟然會喜歡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怕不是你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竟哄得老爺將你娶回家。”
萬喜雀心裡一沉,這二姨太竟跟主母林氏一般。
她初到殷家,不想為自己樹敵,她只能先釋放自己的善意。
“二姨太,我並沒有使手段,我只是被家裡安排嫁過來罷了,並非我主動如此。”
“你這小蹄子,果然與你家主母說的一樣,裝模作樣,牙尖嘴利。”
“陳靜吟,你在這做什麼?”
一道嗓音厚重帶著年齡感的男聲從門外傳來,房內瞬間安靜下來。
“老爺,您怎麼來了,吉時還沒到呢。”
二姨太陳靜吟一改剛才尖銳刻薄的樣子,就連嗓音都變得甜膩。
顯然殷雲將並不吃這套,或者說已經吃膩了這套,他冷淡道:“今日我不希望有人壞我的喜事,你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陳靜吟顯然不想放棄,還是擎著甜膩的聲音撒嬌:“老爺,我只是來見見新進來的妹妹,您誤會人家了。”
“我還沒聾!”殷雲將見陳靜吟不知道收斂,他徑直走向茶桌,將青花瓷茶盞擲到潔淨的地板上,厲聲道,“殷家我做主,我讓你去哪你就給我去哪。”
回應這怒火的是急促的高跟鞋音,“咔噠咔噠”逐漸遠去。
房間裡靜得可怕,誰知下一秒,萬喜雀的蓋頭就被人隨意揚起。
萬喜雀被掀開蓋頭時,她先注意到的不是面前的老男人,而是門外的青年。
那人神情漠然,眉眼間的俊美難藏,身材修長緊實,與面前已經發福的老男人形成鮮明對比,他只是站在那裡就好似一幅油畫。
臨關門時那少年好像說了句什麼,看不清。
屋子裡不緩不慢進行洞房儀式,剛準備喝合衾酒,門外管家匆匆拍門。
“老爺不好了,老家祠堂著火,老太爺被送進醫院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