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霜一把攔下來:“別開,不能開!”一把將窗推個嚴實。
“到底怎麼了,你說完再關也來得及。”萬喜雀不解,耐著性子詢問。
佳霜一拍大腿,連比劃帶講地說自己打聽到的事:“我問了後廚小翠,她說公館鬧鬼,大夫人回來找人報仇了,二姨太就是被大夫人嚇傻的,說是從窗戶溜進二姨太的房間,就站在床頭舉著個刀,在二姨太手腕處比劃呢,只這一次,二姨太就嚇到失語,後面她晚上接連出現,二姨太也就變成現在這樣瘋癲狀了。”
鬼魂索命……
萬喜雀是不信的,如果她是大夫人,她一定先去找殷雲將復仇,然後再處理陳靜吟。
這樣反而像有人刻意做出鬧鬼的假象折磨陳靜吟,就像大夫人蕭朝月被惡人折磨一般,待到精神崩潰後自我了斷。
“沒事,我與大夫人無冤無仇,她不會害我,窗戶開啟吧。”
不然萬喜雀老覺得自己泡在屍山血海,腦子中揮散不去死亡的慘狀,她甚至在想,自己死後是什麼樣子,這是她從來不會想的事。
她一直以為死亡距離她還太過遙遠,可現在她才明白,在這個世道,死亡只是在下一秒。
夜晚,她睡得並不踏實,夢裡秦驪和女僕被槍擊的殘破的臉,在她面前變換著,噩夢一波接著一波,她從冷汗中醒來,杏眼被額頭上的冷汗刺得發痛。
她揉了揉眼睛,白色被子上一個巨大人影印入眼中,她偏頭一看,一個人穿著素白長裙,長髮半遮臉,只露出高挺的鼻樑和那雙桃花眼,手裡舉著刀。
這應該就是陳靜吟說的,大夫人。
萬喜雀嘆了口氣,直視“大夫人”的眼睛:“您如果是來報仇的,人一個在我隔壁的隔壁,一個在盡東邊,您來錯地方了。要不,您打道回府。”
“大夫人”未動,只是一瞬不瞬盯著她。
“唉,您要不是尋仇的,可以幫我關上窗嗎?有些冷了,我傷還沒好利索,受不得寒,麻煩您了。”
“大夫人”還是沒動,彷彿是誰把雕塑放這站崗呢。
萬喜雀沒成想眼前的“大夫人”這麼能沉住氣,她只能說出自己所猜:“又不尋仇又不關窗,您只是來看看我嗎,大夫人?還是說,我還叫您大少爺。”
“大夫人”的表情有些古怪,陰沉的臉逐漸扭曲,隨即笑出聲,笑得很是暢快。
“病了一場,機靈不少,你怎麼認出我來的。”
“小點聲吧,大少爺,你應該不想打草驚蛇吧。”萬喜雀點了點陳靜吟的方向,好心解釋,“我不信這個世界真有鬼,你留的紙條我看到了,當時不知道你需要我做什麼,今天聽說公館鬧鬼我才想明白,你是想讓我幫你做實夫人鬼魂歸來,方便你動手後推給鬼神之說。”
殷疏寒挑了挑眉,眼神裡多了點讚賞,他收攏起刀,示意萬喜雀接著說。
“殷公館鬧鬼,這事定會是個大新聞,到時候再把殷老爺和二姨太害死大夫人的事透露給報社,加上一把火,殷家的案子再怎麼斷都會是冤魂索命。”
“更何況還有我的證詞,還有其他僕人的證詞。我幫你稍微煽動一下僕從,給些錢安撫,他們便會乖乖幫你作證。屆時你早已遠在軍營,我幫你把留下的馬腳,比如窗戶上的繩索痕跡,屋子裡的腳印等等都收拾乾淨,你只需要回來奔喪,便能順勢接管殷家。”
“我果然沒看錯你,不過,你只說對了一部分。”殷疏寒捏著刀刃,用刀柄劃過萬喜雀清麗的臉蛋,“你得幫我勾住殷雲將,我要讓他經歷一遍我母親的痛苦,才能讓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