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雖然迷信,但莫名又覺得和我們有緣嘛。”菲菲又道。
這話耳熟,到底是什麼時候聽到了的來著?
“洛!”在餘連還糾結著的時候,菲菲已經發出了用人類的聽覺根本無法理解和把握的言靈力場。
那高維領域的音訊擴散在了空間中,彷彿從更高層次的裡世界攫取了神秘的力量,凝成了靈性的波瀾。
緊接著,以凡人的認知幾乎無法捕捉到的風暴,便旋即吹拂到了天頂的壁畫上。
這個形成在牆壁上的二維的宇宙,彷彿是遭到了外域的襲擊似的,頓時律動了起來。
那些構成了星座的簡單幾何結構就像是忽然活過來了似的,驟然發光的線條帶著星座幾乎要從岩石的壁畫上直接彈出來,從平面變成鮮活的立體。
那勾勒了創世神明的輪廓的靈光,也彷彿忽然化作了若有實質的火焰。於是,那虛無的神像也就瞬間陡然變成真切而分明瞭起來。
祂揮動著自己的雙手,似乎要破壁而出。
祂是創造這個宇宙的神明,祂也毀滅一切入侵的外邪。
一股彷彿浩瀚而森嚴的守護之力,彷彿雪崩一樣壓了下來,碾入了在場所有人的精神和意志上。
“你,你這是幹什麼啊?”斯列恩王小姐發出了悲慼的哀嚎聲,雙手抱著腦袋馬上就再次蹲了下去。
公孫擎再次亮出了散發著寒意的靈劍進入了警戒狀態。當然了,她只是亮出了一口而不是兩口三口四口,說明警戒程度也還是很有限的了。
可緊接著,那股縈繞在壁畫上的能量風暴卻又驟然收了回去。那些流淌在壁畫上的青銅紋路之間的靈光,也停止了律動。
頃刻之間,整個壁畫之上的生動火焰,就像是被撤走了所有空氣似的,一瞬間便停止了掙扎。
那幾乎都要掙脫了畫面的神明再次凝固在了牆壁上,依舊是那個抽象的輪廓。
至於那彷彿直接壓倒在了所有精神上的浩瀚壓力,也馬上沒有了聲息。
雲散雨歇,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
“做個實驗?”餘連好奇地望著菲菲。
“做個實驗。既然是全新掌握的力量,當然需要在穩固的物質世界釋放一下,心裡才會有底的。”菲菲點了點頭:“就算是最高難度的淨空言靈,也可以收放自如了。而且,我方才不是也說過了嗎?這裡終究還是和我有緣的。”
這話聽著越來越耳熟了。餘連略微有些尷尬地挪動了一下身體。
“嘿嘿,所以我真的覺得,魚兒這句話太貼合我們此時的心理狀態了,人家很喜歡。”
合著原來是我啊!
正在拎著劍的公孫擎又退開了幾步。她現在忽然忍不住在懷疑,這兩公母回到正常世界都這麼樣衰,是不是把自己當成play的一環了呢?
她指著天頂的壁畫:“那上面的每個星座,都是一個精神寶庫。”
餘連當然能看得出來。他甚至能感覺到那些黃金白銀和青銅線條上的熟悉靈子構想,和自自己曾經接觸過的《四季觀星圖》幾乎毫無區別。
不過,規模上可就差遠了。
“你只有以太相位之矛的寶庫密碼。”菲菲看著餘連:“但從常理推論,這裡的每個精神寶庫裡,或許都藏著一件高能的寶具吧。”
其實並沒有。這裡剩下的大多也都是耀光級和輝煌級的“單人”寶具,像是以太相位之矛這樣的概念性的特攻寶具,應該是沒有了。
至少在那條虛擬世界線上確實是沒有的。
寶具可不是大白菜,要麼是從遺蹟裡面挖出來的,要麼就出自這個文明的大能之手。哪怕是蘇琉卡王家,也不可能隨手就能甩出來一堆。
“真遺憾,我畢竟都已經是半神了。還想要看看,能不能直接用淨空言靈直接化解所有的寶庫秘鎖呢。”
這是一種極高難度的言靈技法,效果是解離目標身上的靈性加成,算是專用於剋制光環的能力的特工技。當然了,若應用恰當,也能對神秘學機關進行破解。
菲菲微哂笑道:“你如此看著我做什麼?小菲蓮,別忘了我的本職工作唷,我只是想要完成前任未盡的事業啊!”
年輕的斯列恩王少女抱著肩膀垂下頭,低聲道:“我又能說什麼呢?我只是希望您在動了蘇琉卡王陵之後,可以……”
“放過斯王的陵墓?”
“那個,其實只有放過第一百二十九代的凱摩納七世就行了。他是我的曾祖父。”
“也就是說,只有這位斯王算是你的血親,其他的都是不太熟的親戚?”
“我是在天域長大的嘛。”小斯王剛剛這麼點頭,卻意識到自己似乎是發表了相當了不得的言論呢,小臉頓時就慘白了起來。
她張嘴想要說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乾脆只好抱著頭當場蹲了下來。
這姑娘離開啟天地線已經要不了多久了。餘連差點笑出了聲。
“那麼,你能做到嗎?”公孫擎卻又興致勃勃地對菲菲道。
“不能保證寶具不會毀,也不能保證這座王陵還能完整地留下來。”菲菲道:“我們畢竟只不過是來盜墓的,已經很不講究了,要是盜完墓之後還毀墳,就實在是太不體面了。這傷害的其實是魚兒的武德。”
“是的,要講武德。”公孫擎道。彷彿剛才興致勃勃的人不是她似的:
“餘連,你的身份已經不同了。你的武德,你的聲望,你的外交信譽,你的政治承諾能力,都干係到共同體的未來。所謂金口玉言,就是這個意思了。”
“達瓦里希公孫擎,你真的希望你明白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不是先驅黨員,不懂你的稱呼,我也從來不是什麼進步主義的型別。”公孫擎也一臉無辜地攤開手,彷彿什麼都不懂什麼也沒明白似的。這妹子裝糊塗的能力,可真比以前強上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