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方的外環艦隊司令官派里斯上將,是戰犯!制訂戰術計劃的參謀們,是戰犯!哦,到我們的王家旗艦上大肆破壞的衝鋒隊員們,也是戰犯!尤其是一個……叫什麼,啊,反正貴方的一個靈能者,居然藉著榮譽決鬥的理由,以卑劣的手段害死了我們的女英雄白腕,更是無恥至極的惡徒!我們強烈要求將他交給我們處理!我們要……”“代表先生。”出乎意料的是,打斷凱泰代表的竟然是布倫希爾特。
“殿,殿下?”
“差不多就行了。”蘇琉卡女王蹙眉低聲道。
凱泰代表哆嗦了一下,弓腰道:“您的意志就是我的使命。”這才繼續大聲嚷嚷道:
“總而言之,先開戰的就是共同體!我們需要貴方負起責任!”
“是因為貴方,我們才先發制人的!這是堂堂正正的自衛反擊!”馬文代表冷冷地道。
“可是先偷襲,也開火的是貴方啊!”
“在直布羅陀星港內先動手的是貴方啊!”
“都說了那個什麼霍恩我都不認識,你們抓的那些凱泰人都是我國的逃犯!所以,先動手的就是貴方!”
“黑鰭中將已經承認一切了!現在這些都是呈堂證供,我方已經上繳銀河文明議會了。”
“都說他是個神經病了啊!區區的中將,做得了猩鬃王子和赤眼元帥的主?做得了聯合艦隊百萬將士的主?”
“神經病當作戰廳長?我還聽說,查倫·猩鬃王子為了給他報仇,甚至還置貴方神聖的榮譽決鬥和契約於不顧,這難道不能說明,這一切都是貴國高層的授意嗎?”
“王子因為突如其來的打擊,有了點創傷應急反應,這不是很合理的嗎?此外,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我就告你誹謗啊!殿下,您看到了嗎?他在誹謗我國啊,您要為我們做主啊!”
夏爾·馬文按了按太陽穴,心想我要不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和平主義者,早就朝你臉上扔一副白手套了。他看了看體型至少是自己兩倍的凱泰人,有點心虛,便又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
眼看這復讀機的一幕正在朝著鬧劇方向發展了,維爾巴特代表忽然站起了身,收起檔案便準備離開。
“哦呀,代表女士,您這是……”
“收拾好地方讓你們繼續打啊!馬文先生,我們也走吧。”
馬文代表看著強硬的副手,又看了看復讀機一般的對手,覺得覺得太難了。一想到這裡,他就對挑起來這件事的所有人都恨得咬牙切齒。
好氣哦,但是還要笑。他儘量保持風度,微笑著對蘇琉卡王道:“我想,殿下,凱泰方的談判代表似乎連起碼的狀況都沒酐清除。現在談下去應該也沒什麼意義了。我方希望能更換談判代表,明天再繼續,如何?”
“可以,請務必好好休息!”布倫希爾特笑得依舊明豔照人。
可是,當蘇琉卡王轉過臉來,對著那個凱泰代表的時候,笑容卻忽然消失了,一雙金眸之中壓抑著的全是露骨的厭惡,沉聲喝道:“先生,您真是個無理取鬧的人!戰犯這個詞彙,是隨便亂用的嗎?神聖的榮譽決鬥,勝利者理應得到讚美和尊敬,卻也是您能評價的嗎?我不希望您在出現在我的面前,一秒鐘都不要!”
幾名孔武有力地帝國士兵衝了進來,拖著這個凱泰人代表就出去了。代表自然是完全懵了,在即將被拖出門的時候,剛喊了一聲:“我為您流過血……”便被塞了一個口球,直接拖了出去。
他始終是不明白自己如何得罪高高在上的大選帝王殿下,自然是懵了。然而,同處一屋的共同體代表們當然也是懵了。
蘇琉卡王重新恢復了笑容:“您也看到了,馬文先生,這場戰鬥真的是因為誤會而引發的悲劇。不過,哪怕只是為了讓接壤的兩國民眾安心,讓迫切想要立下功業的戰士們冷靜下來,一些處理恐怕也是必要的。您看,我已經拿出自己的誠意了;凱泰王國那邊,黑鰭中將也以自己的生命,表達了他祖國的誠意。而我真心地希望,地球方面,也能拿出你們的誠意。”
莉娜·維爾巴特覺得,自己站在那樣的笑容的照耀之下,幾乎都難以保證自己的勇氣,只能咬著牙,用過於嚴厲,甚至有失風度的冷硬態度道:“所謂的誠意,到底是指什麼呢?”
“悲劇已經釀成了,總得有人,需要站出來為數十萬死難者負責的吧?”蘇琉卡王笑道。
馬文先生在原地站了許久,過了好一會,才慢吞吞地點頭,用艱澀,但是卻又異常鎮定的語氣道:“我方依然申請暫停談判!只是,殿下,下官也需要您理解,無論怎麼樣,我們才是勝利者。這個宇宙,沒有讓勝利者蒙受屈辱的理由。”
“這的確是既定事實。恭喜你們了,馬文先生。勝利者理應得到褒獎!而你們已經得到褒獎了,不是嗎?被打殘了的聯合艦隊,莎倫·白腕小姐的首級,被貴方英勇的將士差點撕成敞篷車的鋼鐵太子號,還有繳獲的上百萬噸軍用物資,足夠給您的國民和政府交代了。”
她停頓了一下,又道:“可是,到底誰是勝利者呢?外環艦隊,派里斯上將,還是共同體?這樣的勝利,真的您所期望的嗎?這樣的勝利,又還能再來幾次呢?”
馬文似乎明白了什麼,依然風度偏偏地點頭微笑,鞠躬行禮,這才轉頭,邁著堅定得有點刻意的步伐,大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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