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淺嗎？
夏守心裡吃了一驚。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浮上來的，不過淺海的風景顯然比深海要好多了，如果每次做夢都是夢到這種海域，他倒是很樂意多睡一會。
短暫的驚訝後，夏守發現自己居然不能呼吸。
一吸氣，大口大口的苦鹹海水灌入口中，強烈的不適感讓他本能想要掙扎，然後一道優美的身影突然從珊瑚礁的背後游出，來到他的面前。
緊接著，兩瓣溫軟的事物貼了上來，代表著生命的空氣從另外一個生命體的口中渡入夏守的肺裡，像某種儀式般，他突然就變得能在海中自由呼吸了。
夏守從震驚中平靜下來，也看清了眼前的生物。
對方有著苗條優美的人類上身，和修長漂亮的魚尾，與童話故事中描寫的美人魚一模一樣。
美人魚少女擺動著尾巴，安靜地在海水中徜徉，紅色的頭髮在她身後如絲綢般散開。
對方憤怒地盯著自己，眼神充滿質疑。
不知為何，對方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就像一個在過去十分親密，卻被他遺忘的故友。
夏守盯著對方的臉，在記憶中搜尋著相似的身影。
正當他思索之際，美人魚的全身突然綻開細小的傷口，隨後大蓬的血霧在海水中散開，血霧如煙霧彈般擴散開來，越來越多，絲毫沒有止歇的跡象……
睜開眼，頭頂是宿舍的天花板。
左眼的標尺數字，依舊是一千多米。
“真是奇怪的夢。”
夏守撐著床板坐起身，夢中美麗的淺海風景，都能像照片般清晰地憶起，但偏偏那條美人魚的外貌，卻變得極度模糊。
時間已到中午，他整整睡了一上午。
手機裡堆了一大堆簡訊，全是上官炎發來的工作安排。
是了……他差點忘了出任務的代價，是要加班一個月，他現在已經是上班族了。
夏守把床單翻起，拿出墊在底下的死錄筆記，翻開一瞧，筆記上的字跡還是模糊不清，無法繼續翻頁閱讀。
想想也是，其實自己穿越到現在，其實也就24小時，其實根本沒多長時間，只是經歷的事有點多罷了。
在夏守發呆之際，一件迭好的衣服被一雙透明的手託著漂浮到他面前。
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愛麗絲做的。
“愛麗絲，你醒了嗎？”
沒有反應。
看來沒醒，她只是在履行女僕該做的職責。
夏守嘆了口氣，乖乖穿衣起床，在愛麗絲的幫助下套上外套，隨後一盆溫熱的洗臉水從洗浴室端出。
透明的手將熱毛巾擰乾，輕柔地為他擦臉，擦臉的同時還有梳子為他梳理因睡覺弄亂的頭髮。
夏守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只感覺不斷有輕微的力量，施加在他的四肢上，引導著他的手腳動來動去，一會抬手，一會抬腳。
然後那些襪子褲子啥的，就自動穿到身上了，而且穿戴的過程比他自己動手還要順滑舒適，根本沒有一點阻礙。
五分鐘後，他“被”穿好制服，站在了宿舍門口。
“額……謝謝愛麗絲。”
這種感覺，夏守也不知道該怎麼描述。
雖然他覺得就這樣任由女僕擺佈，會顯得自己很廢物，但不用做任何事，日常事宜就被妥帖安排好的感覺，倒也不賴。
“總之，得先去上班。”
雖然現在的下沉速度，還在安全範圍以內，但指不定什麼時候下沉就會加速，所以他必須開始物色下一個適合他吞噬的怪異了。
夏守走出宿舍，穿過博物館的園區，在員工和普通遊客之間穿行，最後進入了行政辦公區，來到了昨晚來過的三部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