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溼潤的,冰冷的結冰湖面,血液像水墨畫上潤溼的牡丹,在她身下大片大片暈染開來,花瓣比她緋紅色的頭髮還要鮮豔。眼神暗如燈滅,甜美溫暖的夢境掛在微微上揚的嘴角上……是魔女難有的美夢。
空氣寂冷,猶如死亡。
斯普萊特站在那裡猶如雕塑,安靜地俯視著倒在地上的女人。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這個男人身上,他和進入領域相比,身上沒有任何一道多出來的傷口。
與他相比,躺在地上的上官炎遍體鱗傷,黑色西褲多處割裂,鬢髮有一處明顯截斷,從巨大的流血量來看,被衣服遮擋住的傷口嚴重得難以想象。
蘇薇雨睜大了眼睛。
遠處,蔣文高癱坐倒在教堂的屋頂瓦片。
希安娜、查爾斯沉默如鐵,表情凝滯。
隱蔽處的芙蘭朵神情震驚,愛德華眼神沉靜,仿若雕塑。
湖邊,查理一世、藍百合,其他貴族……
倖存的少數自由超凡者觀眾,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
眾人都被斯普萊特的強大所震撼。
他們親眼目睹,那魔女壓制了那不可一世的王者。
而只是一次領域展開,局勢便徹底逆轉,勝利的天平毫無懸念的重重砸向一邊。
一方的死亡,另一方的毫髮無傷。
再沒一副畫面,會比眼前這一幅,更能體現強弱這一主題。
力量,竟如此懸殊。
目光構成的聚光燈下,當之無愧的主角,斯普萊特,冷冷俯視著這悽慘落敗的對手。
此時此刻,無人能猜到王的所思所想。
“真遺憾。”斯普萊特看著倒下的上官炎說道。
在斯普萊特不算漫長的人生中,只有這兩次動用真正的領域,他在領悟到這領域的第一次使用後,就發誓不再使用這一領域。
但為了避免永無止盡的侮辱,他最終接受那個人的交易,丟棄了身為王者的一部分。
具名?
其實他對具名並沒有多麼強烈的渴望,就像他在原來的時代就從未追求具名那樣。
之所以走上這一條路,只是他畏懼身為迴圈歷史中的王者在無限未來中被不斷玷汙與貶低罷了。
他踏上這一條路,即使沒有具名也無所謂,或許那個神秘人覺得他對具名有多大執著,但其實在他跳出迴圈歷史的剎那,他就已經達到目的了。
除了具名,他還能尋求一個體面的落幕,就像上一任裂王被他殺死那樣,他也需要一個夠格的人來替他拉下大幕。
然而,並不是誰都有資格做這件事的。
如果僅僅只是求死,隨便一個人都可以,但他要找的是一個比他更強的人。
但即便有壓倒他的更強者殺死他,這仍不是令斯普萊特滿意的結局。
在他心中,一直存在一個不同於歷代其他帝王的收尾。
他希望有一個可以讓他燃盡自己一切的人出現,能親眼見證他將自己燒盡,不留下一點骨灰和渣滓。
如果,這一次他遇到的不是這個女人,而是一個比他更強大的尋常對手,那麼即使到最後一刻,他都不會開啟自己的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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