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進皇城

石牆覆雪白如棉，門前紅籠照臺沿。

枯榮舊事昨夜去，酒醉夢醒迎新年。

殷嶸的商船終於停靠在了長安城之外，此時已臨近元正，還有兩天便要除夜。看著漫天的飛雪，徐林生緩步走到了硃紅色的城門前，他一邊感概著長安城的宏偉，一邊也心中暗歎道，或許真正的戰鬥可能就要從這裡開始了。

辭別了殷嶸等人，徐林生獨自走進了長安城裡。長安城在湯朝的幾次擴建後，已經變得極為龐大了，僅城門便有十二處，城中東西各規劃有兩個集市。徐林生自春明門進入，便正好撞上了東邊的集市，東邊集市橫豎的攤位各佔去了整整兩條街道。

楹聯、新衣、炮竹是東邊集市上主要售賣的東西，再配以一些配飾、玩具、灶君臺、小吃等，當真是煙火氣十足。集市中還有一些酒樓，才子佳人正憑欄處，煮酒小酌，賞雪吟詩，風情無限。

徐林生在雪中佇立良久，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他決定上酒樓去，吃上一頓好的再做打算！

小二笑臉相迎立刻走了過來，道：“哎喲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啊。”

“給我備一間上好的房間，然後你這有什麼好菜且都端上來吧。”

“好嘞！但是客官，因為時至元正，本酒樓的價格卻與以往不同，還望您知曉。”小二搓了搓手，笑道。

“哪那麼多廢話！”徐林生將一金珠彈到了小二手上。

“客人息怒！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了，就隨小的上二樓吧。”

“這三樓是滿座了嗎？”

“呃……這三樓，東籬書院的書生們要準備開一個猜謎會。到時候人流繁多，怕是會影響到客官您吃酒啊。”

“無妨，我也想領略一下長安城才子們的文采，我就要去三樓。”

“客官既然想去，那便三樓請吧。”

看著小二端上來的銅鍋涮肉，徐林生不禁啞然失笑，原以為長安有什麼名菜吃食呢，搞了半天竟是自己在幽州常吃的銅鍋涮肉，而且比之幽州來，其蘸料還略顯單調。不過倒也不奇怪，隨著湯朝一統天下，地域之間的交流也愈發緊密起來，好吃的東西自然也傳開了。

這三樓之上除開那些書生在吟詩作對外，還有三盞燈籠格外引人注目，其顏色分別橙、綠、紫三色，每個燈籠下都繫有一個穗子，想必是東籬書院書生們弄的猜謎題目。

徐林生搖了搖頭，他對此毫無興趣。他方才執意要上三樓來坐，也只是因為酒樓小二看輕了自己，心中有些不悅而已。正在三樓賞雪的書生們也注意到了徐林生這個格格不入之人，發現他正對著涮肉狼吞虎嚥，簡直是粗鄙不堪！

有書生便走上前來道：“兄臺，今晚三樓是我們東籬書院的猜謎會。我看兄臺胸中並無半點墨水，倒是會煞了此處風景啊，不如下去二樓吃酒如何，兄臺吃酒之錢就記我賬上。”

徐林生哈哈一笑，道：“錢我倒有的是，只是這三樓雪景實在難得，不如我將錢予給閣下，你們什麼書院下去二樓如何，免得你們嘰嘰喳喳影響到我吃酒。”

“你……你一小廝打扮！膽敢看不起我東籬書院？你可知我書院的名頭！”

“我對東籬書院全然沒有半點冒犯之意，我只是將你方才所說之話盡數還於你而已，怎能說我看不起東籬書院呢。”

見那書生被懟得啞口無言，旁邊一人走上前道：“兄臺不要見怪。兄臺既然想在此賞雪，必也是極懂風情之人。那不如就讓在下出上一個字謎，若兄臺答得上，那我等便下樓而去，將三樓美景拱手讓與兄臺如何。”

徐林生見這人樣貌清新脫俗，明眸皓齒，分明是個女子，卻又聽她語氣不卑不亢，言語之中頗有自信，不由得激起了一絲好勝之心，當下便道：“姑娘出題便是，若我答不上來，自當灰溜溜離去。”

“好！兄臺快人快語，不知道兄臺高姓大名。”

“徐。”

“徐公子有禮了，在下柴箬暄。”

柴箬暄當即報上了自己的姓名，不過她卻見徐林生對此毫無反應，不由得心中奇怪。這人竟連我都不認識嗎？看來確實是個野小子。只聽得她口中道：“那徐公子你聽好，我要出題了。雪落人間覆映紅，打一物。”

徐林生聽罷雖面色如常，但腦中空空，完全猜不到她所指何物，況且他本來也不會猜謎，不過當徐林生看向遠處時，臉上卻露出了笑容，他道：“柴姑娘，這謎底是不是紅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