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墨雪長寧

錢婆婆伏下身子，抓住了徐林生的右腳，像拎獵物一樣將徐林生放置在地上拖行。

“放開我！”徐林生大吼道，他的聲音響徹整片樹林。

錢婆婆並不搭理他，只是將他一路拖行，準備就這樣拖回洞裡去。突然，一道尖銳的破空聲音朝錢婆婆襲來，當錢婆婆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支箭矢已經精準地命中了錢婆婆的眉心，箭矢將其當場穿頭而過。

“呃咔……”錢婆婆張了半天嘴巴，終究還是沒說出任何完整的話語，身子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徐林生笑了，他急忙踹開了錢婆婆的手，對著樹林裡喊道：“老頭你箭還是挺快的啊！不過就是你速度這也太慢了！”

在徐林生跟前出現了一名虯髯大漢，他左手拿著長弓，右手提著一把長刀，他對著徐林生笑罵道：“你還有臉說話，我才出去一天，你小子就像是被人褪了毛的雞，平日裡翅膀不是挺硬的嗎。”

“老頭，這你可怪不到我，這個老妖婆可是個修士，手段詭異得很。我要不是拼盡全力，恐怕就見不到你了！”

郭宇沒好氣道：“哼，你也知道對方是修士，還責怪我慢，我要是不謹慎點，恐怕不光你的小命丟了，我怕是老命也沒了。”

“嘿嘿，我怎麼可能責怪師父你呢，多謝師父。方才師父那一箭是真快啊！這老妖婆還沒反應過來就死了。”

“你小子少拍我的馬屁了。總算你平日沒偷懶，沒忘記救命的東西。”郭宇摸著樹樁上的詭異紋路道。

“嘿嘿，我們打獵時做的標記，我怎麼可能忘記，我留意到師父你做下的標記，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便確定了申時的記號。”徐林生轉而好奇道：“對了，老頭，你是如何得知我在這裡的？”

郭宇道：“問來的。”

那日郭宇深夜回到河溪村，發現徐林生不在家中。在詢問之下，張嬸告訴他，徐林生和李巖兩人出去賣魚了，深夜未歸，按照徐林生平日調皮的性格，郭宇並沒有太在意。

直到第二天清晨，兩人還未回村，郭宇便有些坐不住了，就去了青陽鎮菜場尋找兩人蹤跡。多方問詢之下，得知昨日樓璇曾來買魚，後來菜市場的人便沒有見過兩人了。

郭宇直奔樓家，碰巧遇到了外出的樓璇，他本想上前詢問，卻見樓璇神色匆忙，便一路跟蹤，後來在醫館找到了重傷的李巖。

“巖哥兒還活著。”徐林生開心道，“我以為他被老妖婆給弄死了。”

“後面的事情就比較直接了，我從樓姑娘口中得知了你的訊息，又趕到這老妖婆的巢穴，發現了地上掉落了箭頭和匕首，我猜測你小子應該還沒死，就在這附近找了許久，直到找到你留在樹上的記號。”

“不說了，師父，大恩大德，無以為報！不過……“徐林生好奇道，“老頭你究竟用了何種手段竟能撬開樓璇的口，這樓璇為了她爹的病將我誘給這老妖婆，怕不是那麼輕易能開口的人。”

“哼，人家樓姑娘也是迫不得已，心性不壞。況且她爹的病也不是什麼大病，我順手就給他治了。”

“修士的毒師父你也能解？”

“不過爾爾。”

“說實話吧，師父，你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哼，我千里迢迢來救你的命，你小子不感激涕零就算了，竟在這打聽些有的沒的。真是讓人心寒。我看下次，還是不來救你為好。”

“哈哈哈哈，行啦，老頭，別假惺惺啦，我不問就是了。”

“不過……”郭宇臉色一緊道，“生兒，近期我確實要花些時日去辦些事情。”

“是師父你過去的那些事兒？”

郭宇嚴肅道：“是的，我之所以和你提起，是想你最近安分些，再遇上這樣的情況，我恐怕真來不及再救你一次。”

“知道了，師父。在外你安心辦事，注意安危，不用太過擔心我。”徐林生收起了笑容，難得正經道。

“嗯，好小子，懂事了。”郭宇摸了摸徐林生的後腦道。

徐林生突然道：“唉，就是師父你回來的時候可以給我帶個師孃回來嗎，你做的飯實在是太難吃了！”

“找死！臭小子！你吃了半輩子為師做的飯竟在這嫌這嫌那的。”郭宇笑罵著一腳踢在了徐林生的屁股上。

“那有張嬸跟師父你做對比啊！噢對了！張嬸讓我把求的護身符給你，我看張嬸就挺不錯的！就是改口一時改不過來！”

“……”

……

兩日之後，郭宇離開了河溪村，看來這老頭的事情還挺急的。徐林生心中道。

關於郭宇將要去處理的事情，徐林生嘗試提過幾次，但是郭宇都不願意多談，郭宇不想多說，徐林生自然不會再多問，畢竟在心裡他還是很敬重自己這個師父的。

況且就算知道了，徐林生也不一定能幫上忙。終歸是自己太弱啊。徐林生深深地嘆了口氣。原本生性開朗的徐林生此刻開始意識到了力量的重要性，之前他狩獵林中野獸，無論何種野獸他都是遊刃有餘，但是這次在面對錢婆婆時，那種無力感，是一種實力差距太大的無奈。

徐林生轉念又想起錢婆婆說的話，她說自己身具木火兩種靈泉，或許有一天自己也能登上那修仙之路？

“生哥兒，生哥兒！”小鴿子直接衝進了徐林生的房間大喊道。

“怎麼了！”徐林生在半迷糊間嚇了一跳。

“村口來了兩個神仙！”

“神仙？”

“是的，長得可漂亮了！他們在找人帶路去山裡面呢！我爹讓我來喊你。”

神仙？莫不又是修士？徐林生皺眉道：“去看看。”

到了村口，徐林生瞧見了那兩人，果然如小鴿子說的那般，這兩人不管是長相，還是打扮，都和說書先生口中的神仙人物別無二致，男子一襲白衣，丰神如玉，一雙劍眉寒氣逼人，他身後挎著一柄巨大的長劍，女子白衣飄飄，容貌絕俗秀雅，只是雙目無神，臉色泛白，她腰間放著一把細長的劍。

見徐林生來了，麵疙瘩朝著兩人說道：“來了，來了，小生兒來了。這是我們村的獵戶，若論上山的本領，再沒有人比他強了。”

那男子拱手道：“在下墨雪，這位是我師妹長寧，如今有急事要入這瀚海山林，勞煩兄臺帶個路，我必有重謝。”

女子也道：“麻煩了，公子。”

原來是要找人進山，這兩人看起來倒也不像壞人，不過有了錢婆婆的前車之鑑，徐林生心裡沒什麼底。徐林生皺眉道：“這瀚海山林綿延數千裡，你們要去哪？”

“雲霞谷。”

徐林生臉色生變道：“雲霞谷？現在可正值秋季，這個時候，可去不得雲霞谷。今時那裡佈滿了瘴氣，去了無疑是自尋死路。除非等到明年開春之時，瘴氣漸散，才可進入數日。”

“兄臺怎麼稱呼？”

“我叫徐林生。”

“徐兄，借一步說話。”

“不瞞你說，徐兄，我們兩人皆是天雲宗來的修士，我師妹長寧身受重傷，現在必須得進了雲霞谷才可能有一線生機。至於那裡的瘴氣，雖能難倒普通人，但是吃了我們的丹藥，進入那裡是無礙的。”

果然又是修士！徐林生面露難色。

墨雪沉聲道：“徐兄，我從不濫殺無辜，但是如果為了我師妹的性命，我可以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