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家書

“是，師父。”徐林生應了話便匆匆下山了，與他一起離去的還有一道淡藍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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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禹洲大地上，除了湯國，其實還有一些強大的勢力，比如在湯國北方，有一個由群遊牧民族組成的國家，號突勒，它的勢力板塊西起金山，東至大鮮卑山。在代朝時，突勒就經常騷擾代朝邊境，使邊境百姓苦不堪言，因此代朝頻繁出兵北上與突勒交戰，達整整二十六年之久，這也極大地損耗了代朝的國力。後來代朝改變策略，對其採取離間之計，旨在分化突勒內部的各方勢力，此計成效顯著，幾年之後突勒就分裂成了東西兩部，實力銳減。現如今與湯國領土接壤的是東突勒，東突勒趁著中原地區王朝更迭，各方混戰之際，逐漸發展了壯大自己，雖不及全盛時期的突勒，卻已成為了湯朝在北方的心腹之患，他們首領是頡力可汗。

定襄東突勒頡力可汗營帳

頡力可汗仰倒在床榻之上，右手舉著酒杯，神情愜意地欣賞著營帳內的舞姬，這些舞姬都是他從中原地區擄掠來的，她們的舞姿比起突勒女子來，少了幾分張揚，多了幾分優雅。

“陛下，我們來定襄已有數日卻一直按兵不動，不知陛下有何打算。”說話的是東突勒的可敦，她是代朝公主楊錦彩，於前朝時就遠嫁突勒，按照突勒的習俗，頡力可汗是她的第四任丈夫。

“彩兒你不用如此心急，知己知彼方能取勝。”頡力可汗淡淡道，“前些日子你尚在雲中郡，不知梁師都已託人送來書信。”

“哦？他怎麼說？”

“他說李世德已開始暗中剷除前東宮和齊王的餘黨，欲將大部分兵力調往了河北與兗州一帶，現在涇渭兩處兵防空虛，長安守軍也僅有數萬人，若我們此時能舉兵南下，必可取之。”

“自李世德篡位以來，確實對銘州、兗州一帶掌控力不足，兩地因此聚集了不少的前東宮勢力，雖說李世德之前釋出了赦免詔書，對這些人不予追究，不過他們好像並不領情，一直伺機想要叛亂。”

“是的，朕也聽說了。”頡力可汗道，“若情況真如梁師都所言，那我們確可以舉兵而下，不過先要等楊奏之在靈州方面的訊息。”

“陛下你派了奏之去打探？”

“總要去探探虛實，也不可盡信梁師都一人之言。況且聚攏突勒諸部和聯絡大雪山輪迴寺也要些時日，等等吧。”頡力可汗道，“對了，蕭皇后在定襄住的可滿意？”

“蕭姐姐很是滿意，多謝陛下能接回她們孤兒寡母。”楊錦彩道。

“總不能讓她們孤兒寡母在外受欺負。”頡力可汗嘴上雖然這麼說，心中想的卻是另一番算計。他打算扶正這個代朝遺孤楊政道，立他為王，然後打著復辟代朝的口號來與如今的湯朝周旋，畢竟湯朝自詡為中原正統，起事之初，就是打著是代朝繼任者名號來的。

其實在湯國皇室李氏起事伊始，曾許以東突勒大量金銀，並於東突勒借走兩千精騎用以攻城掠地。當時東突勒想的是，天下形勢尚不明朗，就任他們各方勢力打個死去活來，自己從中坐收漁翁之利。但是東突勒這邊萬萬想不到的是，靠著李世德驚為天人的軍事才能，湯朝僅僅用了五個春秋，就蕩平了除梁師都、苑君璋、高開道外的所有勢力，將天下收入囊中。這三處若不是有東突勒在暗中支援，恐怕也早已覆滅。

如今天下形勢已定，高開道之處也已被湯朝吞併，頡力可汗自然要想著如何牽制住這個新生不久的王朝，畢竟湯朝日漸壯大的話，對他東突勒而言也是一種危險，所以這次如果真如梁師都所說的那般，他便要率軍親自下場了。

……

江陵依舊是那個煙雨濛濛的天氣，撐著油紙傘的人群在橋邊攢動，之前化為廢墟的官府驛站已修繕一新，一點沒了當日的打鬥痕跡。上次與傅雨柔並肩作戰之景似還歷歷在目，靠著傅雨柔不顧生死的相護，兩人最後才死裡逃生。

詢問之下，得知傅雨柔的傷勢已經痊癒，不過她目前不在江陵城，已與淮陵王府的衛隊隨李風鳴上長安去了。徐林生微微有些失望，繼續踏上歸途。

徐林生星夜兼程，卯足了全力。終於在十五日後，徐林生回到了他日夜思念的家鄉。看著熙熙攘攘的青陽鎮，徐林生並未在此停下，轉頭直奔河溪村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