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翻案

深夜，縣衙大牢。

大牢門前，有四名獄卒值守。

其中三名在門前的小屋內呼呼大睡，還有一人無聊地坐在凳子上打著哈欠。

忽然，一陣風吹過，屋內蠟燭的火苗閃了閃，連帶著映在牆上的影子也晃了晃。

坐在凳子上的獄卒猛地驚醒，順手拿起長刀走出門檢視。

可出來仔細觀察一番後，什麼也沒有沒發現，獄卒又回到屋中坐著，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可那名獄卒不知道的是，一名黑衣人早已穿過大牢大門，進入大牢中。

縣衙的監牢建在地下，剛靠近入口，就能聽到從下面傳來斷斷續續的嘈雜聲音。

“五魁首，六六六……喝！”

監牢裡面七八個獄卒正喝的高興，卻不知道有人已經悄悄摸進來了。

黑衣人從懷中取出一截竹筒，開啟蓋子，從竹筒內飄出陣陣煙氣。

很快，朦朧的煙氣擴散出去，喝酒的獄卒一個個地趴在桌子上，昏睡不醒。

黑衣人又取出多個竹筒，把他們取下蓋子，一個個丟進每個牢房中。

確定萬無一失之後，黑衣人才慢慢尋找雪孃的位置。

經過好一番尋找，終於在監牢一角找到，只不過此時的雪娘已經昏迷，渾身多處受傷，一動不動地躺在雜草上。

黑衣人開啟鎖鏈來到雪娘身邊，將雪娘扶起來坐好，向雪娘體內灌輸真氣。

沒多久，雪娘身體便有了反應，身體微微顫抖著醒來。

眼瞼被雪娘艱難地撐開，一模黑影出現在眼前，整個輪廓慢慢清晰。

雪娘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一股從心底浮上來的恐懼將雪娘深深包裹。

雪娘想要呼救，可是經過嘗試，她只能發出一股沙啞的聲音，難聽極了。

黑衣人見雪娘露出一副恐懼的表情，開口解釋：“別擔心，只要聽話，我不會傷害你！”

等到那股恐懼感如潮水般退去，雪娘逐漸穩定下來，她發出細微的聲音：“你是什麼人？”

黑衣人眼神冰冷，冷漠地回答：“救你命的人！”

嚥了咽口水，雪娘有些激動：“你想要怎樣？”

黑衣人的身體微微前傾，雙眼緊盯著雪娘：“毒害鍾家公子和小姐的毒藥是誰給你的？”

“沒人給我毒藥，都是我自己買的。”

聽到黑衣人是為了鍾家的事情而來，雪娘變得抗拒，連連搖頭。

黑衣人沒有放棄，在冷哼一聲後，繼續追問：“鍾家二夫人真的有處處為難你麼？”

雪娘咬著嘴唇猶豫了一下，但隨後又非常堅定地點頭。

蹲下身子，黑衣人的臉緩緩靠近雪孃的臉，說話的語氣變得更加冷冽：“你在撒謊！”

“沒有，沒有，沒有……”

看著黑衣人那雙沒有絲毫感情的眸子，雪娘被嚇得不斷後退，直到退到牆邊，她還在不斷地搖頭、喊叫。

黑衣人冷笑一聲，身體跟著雪娘移動，緩緩靠近雪娘，如魔鬼一般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在害怕什麼？”

雪娘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心臟劇烈地跳動，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我沒有害怕，我沒有害怕……”

黑衣人不想再和雪娘耗時間，一把抓住雪孃的肩膀，沉聲說道：“是在擔心你兒子麼？”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雪娘臉色鉅變，眼睛死死地盯著黑衣人的眸子，誓要和黑衣人拼個高下。

此刻雪娘心中再無恐懼，這是獨屬於母親的勇氣。

“給你看一件東西。”

黑衣人從懷中取出一小型銅鎖，遞給雪娘。

一見到那枚銅鎖，雪娘就跟瘋了似的，身體劇烈掙扎：“六子！你把我兒子怎麼了？”

“你的確是一名偉大的母親，不過要想你兒子活命，就必須按照我說的去做。我再問你一遍，給你毒藥的是誰？”

黑衣人死死地按住雪娘，再一次詢問。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麼毒藥……”

身陷囹圄，身體又被人制住，現在又聽聞自己兒子生死不明，雪娘無奈地哭出聲來。

黑衣人可不在乎雪娘撒潑打滾，再次對雪娘低吼：“你在耍我，我的耐性是有限的。你若是再不老實，下一次帶來的就不僅僅是銅鎖了。”

“我真的不知道什麼毒藥，我和二夫人也沒有仇怨。只不過是舅老爺用我兒子的命威脅我，讓我頂罪。”

雪娘低著頭痛苦地解釋著，就連口水也止不住地流下來，沾染一身。

“周海威脅你頂罪？”

黑衣人向雪娘確認。

雪娘點點頭。

頓了頓，黑衣人冷聲說道：“按我說的做，明天縣令會在大堂之上問你。你把真相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你兒子便會完完整整地回家，記住了麼？”

“記住了，記住了，一定要保證我兒子性命……”

一聽到自己兒子還有救，雪娘連忙應承下來。

在雪娘連番的保證中，黑衣人消失不見。

靜安居

此刻，大夫人的房間燭火通明，將大夫人和王媽媽的身影映照在幔帳上，來回搖動。

“周海那邊怎麼說？”

大夫人光溜溜的雙足浸在木桶中，輕輕撥動著水面。

王媽媽站在一旁回答：“舅老爺說一切搞定，絕對不會出現任何紕漏，最終雪娘會把一切都扛下來。”

“看來，今天可以睡個好覺了。和我鬥？董依蘭，你還差了點。”

大夫人把腳放在木桶邊緣，嘴角帶著濃濃的笑意。

見狀，王媽媽連忙蹲下將上面的水珠擦乾淨。

第二天上午。

鍾家婢女下毒謀害主人的事情在縣裡面傳開了，百姓紛紛來到縣衙門前觀看縣令大人審案。

只見旬青雲身著綠色官服，大咧咧地坐在堂上，猛地一拍驚堂木，大喊道：“帶嫌犯雪娘。”

在堂外的百姓立刻噤聲，靜下心觀看。

很快，雪娘被押到堂上跪下。

旬青雲上下打量著雪娘，開口問道：“堂下何人？”

“婢女雪娘。”

“何方人士？”

“趙國、西北道、扶風縣，鍾家婢女。”

“所犯何罪？”

“婢女無罪！”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縣衙門外的百姓立刻議論起來。

“肅靜！”

聽到縣衙外嘈雜不斷，旬青雲猛拍驚堂木。

立刻有衙役出來維持秩序。

待到大堂中再也聽不到嘈雜聲，旬青雲再次詢問：“雪娘，你可明白，縣衙大堂之上沒有戲言。若是你供詞前後不一，胡編亂造，可是要受大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