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追查

靜安居

大夫人的院子裡站了一排婢女。

王媽媽站在婢女面前，語氣冰冷：“你們都是在二夫人院裡伺候的，說說吧，二夫人的屋子為什麼會突然走水？”

眾婢女害怕得低下頭，不敢言語。

王媽媽見沒人開口，言辭變得犀利起來：“怎麼？都啞巴了？你們當時可都在房間裡面，出了這麼大的事，別告訴我你們什麼都不知道！”

在王媽媽嚴厲的目光下，終於有人扛不住。

“我說，我說。當時我們在床邊伺候二夫人。劉婆子從外面回來，說我們圍在床邊擋著光亮，讓我們散開些。”

“沒過多久，有人咳嗽幾聲，回過神發現房間裡飄著濃重的煙氣，再然後便聽到有人大喊‘走水了’，嚇得我們全都跑出去了。”

王媽媽皺了皺眉頭問道：“也就是說，劉婆子回來的時候屋內還沒有走水？”

那婢女點點頭：“是的。”

似是想到了什麼，王媽媽接著問：“劉婆子進房間多長時間，你們才聽到有人喊叫？”

婢女想了想說：“不超過一盞茶的時間。”

“後來呢？”王媽媽繼續問。

婢女：“跑出來後，老爺命人把二夫人救出來，我們又回到屋內，但卻遭到劉婆子的阻攔。”

“劉婆子說我們貿然動作會害了二夫人。兩邊僵持不下，劉婆子出去問老爺到底該怎麼辦。”

“可誰想到，劉婆子走了沒一會兒，就聽到孩子的哭聲。我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直到又聽到一聲哭喊，我們才衝進去檢視。”

王媽媽的語氣有些急促：“你們都看到了什麼？”

“我們拉開幔帳，看見蘭香正在擦拭小姐身上的汙漬，再後來蘭香、蘭芝抱著少爺和小姐跑出去，我們將二夫人裹好也趕緊衝出來。”

王媽媽繼續問：“也就是說，你們進去的時候，孩子已經生出來了？”

“是的。”

王媽媽掃了一圈，卻沒看見蘭香的身影：“蘭香去哪裡了？”

“蘭香在二夫人院中照顧少爺。”

王媽媽點點頭，不過心裡還是有些不甘心，又問了一遍：“你們真的不知道二夫人房中的火是怎麼燒起來的？”

眾人還是搖頭。

無奈，問不出真相的王媽媽只得暫時就這樣：“好了，你們都走吧。”

眾婢女如蒙大赦，匆匆離開靜安居。

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王媽媽對身邊的婢女說：“去和二舅爺說二夫人生了龍鳳胎，大夫人讓他過來道喜。”

“是。”

王媽媽來到屋中，輕聲把事情的經過對大夫人重新說了一遍。

大夫人氣得發笑：“哦？一屋子的人竟然沒有一個知道火是怎麼燒起來的？就連董依蘭那個賤人生完了，才知道孩子生下來，真是一群蠢豬！。”

“夫人，走水這事絕對沒有表面這麼簡單，肯定有內情。”

大夫人偏過頭看向王薔：“你的意思是，房中走水是有人故意為之？”

王媽媽點點頭：“除此之外，奴婢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解釋。那麼大的火，絕對不可能在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燒起來，肯定是有人從中作梗。”

頓了頓，王媽媽繼續說道：“唯一奇怪的便是這個蘭香，整個生產過程只有她一人在床邊。要想知道其中內情，蘭香是個很好的突破口。”

大夫人想了想：“好，那就等老爺從那個賤人的院子離開後，把蘭香這個賤蹄子給我抓起來拷問。”

王媽媽冷笑：“請夫人放心，只要她到了老奴手裡，不死也要脫層皮。”

俯蘭閣

“大夫，我夫人她怎麼樣了？”

鍾業站在床邊，心裡七上八下的，大夫一結束號脈，他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剛生產結束，婦人身子虛弱，不過沒什麼大問題。我開個方子，慢慢調養自會康復。”

大夫來到桌邊，四平八穩坐好後，不慌不忙地拿起毛筆沾了沾墨水，邊寫邊說。

蘭香站在旁邊，心裡大罵一聲‘庸醫’，人都被下藥快掛掉了，還說沒什麼大問題？醫術真是可以！

“麻煩大夫了，多謝、多謝……”

不明所以的鐘業聽到夫人沒有生命危險，不停地向大夫道謝。

大夫：“治病救人是老夫分內之事，員外言重了。”

問診結束，管家鍾九及時地雙手捧著荷包，遞到大夫面前。

大夫伸手接過荷包，把藥方交給鍾九：“一日兩包，早晚各一次，切莫耽擱。”

“是，請隨我來。”

鍾九說完，將藥方遞給身邊小廝，自己領著大夫離開。

“哇，哇……”

剛送走大夫，蘭香懷中的嬰兒突然大哭。

鍾業焦急地詢問：“怎麼回事？”

蘭香猜想：“可能是餓了。”

鍾業催促著：“還不快點把少爺抱給奶孃。”

出了門，小廝領著蘭香來到旁邊的房間，裡面有兩個二十多歲的奶孃，早早便等著了。

果然，孩子吃上奶水便只顧得嘬，不再哭喊。

蘭香向四周看了看，不動聲色退到桌子旁，眼睛看向男嬰，悄聲對身邊正在倒茶的小廝說：“二夫人生產有蹊蹺，任務風險變大，速速通知主人多做準備。”

“上面命令，二夫人生產結束，立刻撤離。”

小廝面不改色，不緊不慢地繼續收拾茶具。

蘭香晃悠悠回到奶孃旁邊，對奶孃說自己出去方便，讓她幫忙照顧少爺一會兒，自己很快便回來。

奶孃不疑有他，稍微一想便同意了。

蘭香出門後便朝著後花園快步走去。

因為院中意外走水，管家鍾九正帶人搜查可疑人等，見蘭香一人便開口喊了一聲：“站住。”

蘭香面露疑惑，不解地轉過身說：“鍾管家，有什麼事麼？”

鍾九表情嚴肅，語氣有些冷淡：“你不在二夫人房中伺候，幹什麼去？”

“老爺讓我去後花園搬一盆花放到二夫人屋中。”

“什麼花？”

“伽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