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那裡便是東江鎮了,最大那座島便是皮島。”
“劉把總,咱們何時能入港?”
“午時便能登陸了!這幾天將軍在船上過的還算適應嗎?”
聞言,袁文弼回想起五天前,出海不到一天自己便扶著船舷不住嘔吐的場景,好在他身體恢復力驚人,不到一夜便適應了海上的顛簸。
“我倒是還好,只是夫人她有些難受。”
“將軍,當年我第一次登船比你狼狽多了。我可是生生適應了四五天,當初我都以為我要去見我那從未謀面的太奶奶了!”
“哈哈哈,老劉,你可真逗……”
袁文弼笑著不斷拍著船舷。
原本有些壓抑的氣氛頓時歡快了起來。
“將軍,你暈船的時候,我可沒笑你……”
“咳咳,我去看看夫人。”
袁文弼輕咳幾聲,轉身往船艙走去。
“小姐也是的,非要遭這罪,在總兵府過的安安穩穩不好嗎?”劉志用滿是老繭的大手,撓了撓頭,有些不解的自言自語。
“秀容,你好些了嗎?老劉說今天午時就會靠岸。”
祖秀容俏臉蒼白,原本飽滿的朱唇,此刻也乾癟的沒了血色,她虛弱的說:“今天好多了,從昨晚便不吐了……想不到騎馬比坐船簡單那麼多。”
袁文弼笑著,坐在床邊,輕柔的將祖秀容攬入懷中,低聲跟她說著情話。
隨著太陽高高升起,船艙的溫度漸漸升高,令人有些不適。
“將軍,要靠岸了。
黃總兵親自到岸邊迎您來了!”
船艙外劉志,渾厚粗糲的聲音響起。
“好的,我這便來!”說著,袁文弼將懷中的少女輕輕放開,有些歉意的說:“秀容,讓你受苦了,你休息一會兒吧!”
祖秀容溫柔一笑,輕聲說:“夫君,你去吧。一會兒上了岸便好了!”
袁文弼出了船艙,來到船頭,只見大船被一艘小船引著,緩緩駛入一道狹窄的水道,向著一個寬大的碼頭行去。
碼頭邊旌旗招展,站滿了東江軍的軍士。
“轟隆!”
福船巨大的船錨放下,福船龐大的船身漸漸停下。
“下纜繩!”
福船把總劉志高聲呼喊,船上數名水兵將粗壯的纜繩扔下,碼頭上等待的船工,熟練的將纜繩綁好。
福船終於停穩,一條條寬厚的跳板從船上探出,搭到碼頭上。
袁文弼在劉志的陪同下,闊步走下福船。
一群人見氣宇軒昂的袁文弼下船,快步迎了上前去。
為首兩人,一個身穿大紅總兵官袍,另一個則是一身宦官裝扮。
身著大紅總兵官袍的正是東江總兵黃龍,只見他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笑著迎向袁文弼。
黃龍身邊那宦官,約莫三十歲上下,面板白皙,一臉愁容,說不出的陰鬱。
袁文弼目光落在一年未見的黃龍身上,拱手躬身行禮,朗聲道:“黃將軍,卑職袁文弼到皮島報道。”
“袁將軍,你總算到了!”
黃龍快步上前,將袁文弼扶起,一雙堅實有力的臂膀將袁文弼緊緊抱住,兩行濁淚無聲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