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沉寂之中,寄魂球把契約看了又看,終於再也找不出任何破綻。殺一個其他區的統領,這不算什麼。
只要能換自己的自由身——
其他都不重要!
寄魂球簽下了自己的真名。
沈夜也簽了。
契約成立!
“我去殺了它。”寄魂球道。
“請。”沈夜頭也不回地說。
寄魂球走到門前,又停住,回頭死死盯住沈夜。
“既然契約已經簽了,我還有最後一句話要告訴你。”
“請講。”沈夜道。
“那傢伙不是我的對手,等我恢復自由身,一定會再回來——”
“我要好好折磨你,沈夜。”
“我要讓你嚐遍一切的痛苦,至少七天七夜,然後才會讓你熵滅。”
寄魂球以極其平靜的語氣說道。
沈夜端起蘇打水,遙敬了一下,笑道:
“我倒是無所謂,只要我們殺戮小隊達成目標就行。”
寄魂球看著他的神情,忽又說道:“你對於團隊倒是忠誠的,這一點我也無法否認。”
“但你的下場不會改變。”
它說完,轉過身,推門過去。
房間恢復了安靜。
瑪利亞坐在寶座上,以手托腮,有些擔心地說:
“契約的內容規定的太嚴格,它一旦殺了另一個怪物,恐怕馬上就要脫困了。”
“沒錯。”沈夜道。
“你不急?或者說,這麼做是為什麼?”瑪利亞問。
“因為它們都要死的呀。”
沈夜以極其自然的語氣說著,彷佛在說一件無聊的小事。
因為瑪利亞依然疑惑,他才進一步解釋道:
“我的另外兩個分身,跟隔壁的兩個怪物簽訂了一樣的契約。”
瑪利亞讚賞道:
“不錯的策略,甚至不用親自動手,但還有個問題。”
“請賜教。”沈夜說。
“這樣一來,它們總歸還是有脫困的可能,你要保證不讓怪物逃出去,就必須準備戰鬥。”瑪利亞道。
沈夜聽了,依然靠在沙發上,慢慢地喝著蘇打水。
看他的樣子,似乎並沒有打算出手。
“聖母閣下,我跟你說過的,這些怪物一起跑到d區來為難我,這是對我們殺戮小隊的不尊敬。”
“——每一個來過這裡的怪物,我都要幹掉。”
沈夜說。
“先幹掉這幾個吧。”瑪利亞說。
“不——它們暫時還不能死。”沈夜說。
“我有點糊塗了,你明明簽訂了契約,讓它們自相殘殺——”
瑪利亞的話沒說下去。
因為沈夜出手了。
沈夜不知感應到了什麼,忽然放下蘇打水,伸手按在虛空中。
“門。”
他低喝了一聲。
霎時間。
一扇光門悄然浮現在房間裡。
隨之而來的,是一道魁梧而猙獰的身影。
這是一個長著三顆頭顱的、渾身滿是倒刺的怪物。
——它正是跟寄魂球一起前來,企圖找沈夜的麻煩,想要從殺戮小隊手裡弄點資源的兩個怪物之一。
它驚魂未定地落在房間裡,抬頭望向沈夜。
“你差點死了。”
沈夜淡淡地說。
怪物的神情有些複雜,三顆頭分別說道:“是啊,寄魂球的實力比我強……”
“多虧你們有保障,至少能在最危險的時刻救我一命。”
“還能再救一次嗎?”
“當然可以,請放心的去戰鬥吧,”沈夜微笑道,“我們說動了你的另一個同伴,它將跟你一起對付寄魂球。”
“如果我們贏了?”怪物的三顆頭一起望向沈夜。
“按照契約,放你們出去,而且我們殺戮小隊鼎力相助,幫助你們拿下c區。”沈夜鄭重承諾。
“一言為定。”怪物深吸一口氣,穿過門,消失了。
這一次。
它將跟同伴一起對付寄魂球。
瑪利亞在一旁看著,直到這時才說:“你讓它廝殺,卻又救了它……我不懂這有什麼意義。”
“是這樣的,其實我發現怪物們對外來者的警惕性很高,容忍度很低——你也看到他們是怎麼針對我的了。”沈夜說。
“沒錯。”瑪利亞表示同意。
“所以——”
沈夜身形一陣模糊。
下一瞬。
他變成了剛才那個怪物!
虛空中,一行行微光小字飛快閃現:
“你使用了‘流亡之所’。”
“你感應到了怪物處於生死存亡境況,指引其進入流亡之所,當其離開的時候,你就獲得了通往它所在位置的門,並且獲得對應的‘變身卡牌’。”
“你使用了變身卡牌。”
沈夜活動了下手腳,又嘗試著用三顆頭顱朝四周觀察情況。
“你這是獲得了它的身份?”
瑪利亞吃驚道。
“是的,”沈夜默默吸收怪物的記憶,繼續道:“我需要更多的情報,也需要知曉怪物們的技能和特點,所以決定讓它們殺一場。”
他忽然又變回原樣,低喝一聲:“門。”
光門再次浮現。
寄魂球從門裡撲了出來。
“你救了我?”
它喘息著,不能置信地問。
“是的,請放心戰鬥吧,一旦你遇到危險,我就會把你救回來。”
沈夜微笑道。
寄魂球上下看他幾眼,擦了擦額頭上的血,神情複雜地鑽進門,離開了。
沈夜手上頓時又多了一張身份牌。
“真魔寄魂。”
“身份牌。”
“描述:當你使用這張卡牌,你便獲得了‘真魔寄魂’的一切知識、經驗、身份,並且能作為它而存在於世。”
沈夜隨意看了看,將卡牌收起來,開口道:
“現在c區暫時是我們的。”
“這幾個怪物怎麼辦?”瑪利亞問。
“重傷的時候救回來,我親自動手——它們都要死的呀,聖母閣下。”
沈夜輕聲道。
這時候。
他開始活動手腳,嘗試放出另外兩個分身了。
——那邊房間裡的戰鬥,也進入了高潮,隨時可能有怪物瀕臨死亡。
沈夜要做好最後一擊的準備。
這是為了避免啟用“契約”,放其中某個怪物出去。
畢竟——
他已經決定了。
這些傢伙都要死。
瑪利亞看著他熱身,沉默了數息,忽而嘆口氣道:“上帝曾經說過,讓我無論如何也要忍辱負重,要堅持下去,直到最後找到你。”
“我一度覺得他被熵滅紀逼瘋了。”
“但現在看來,他是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