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要形容得更準確一點的話,這個巨繭就如同中世紀歐羅巴帝國一件名為“鐵處女”的殘酷刑具一樣,在它的內部,無數根比鋼琴線還鋒利的菌絲將這個感染者的身體刺穿、切割、撕裂。沸騰的血漿從巨繭的縫隙之中飆射出來,直接切斷了街邊的路燈杆子,但凡是和這血液所接觸的事物,表面都開始冒出濃濃的白煙,就彷彿是被強酸給潑到了一般。
有兩滴血漿濺到了那名拿著栓動步槍的暴徒手臂上,他當即驚恐地用袖子去擦,可僅僅只是一碰,手臂上的面板就連帶著大塊的血肉滾落了下來,直接露出了內裡森白的臂骨。
在神經組織壞死得極為迅速,他幾乎沒有感受到什麼痛苦,但身上被腐蝕的面積卻在不斷擴大……很快,他就只剩下了腰部以下的身體,以雙膝跪地的姿勢,杵在一大灘黏糊糊的膿液之中。
與此同時,超市的角落,孫杭緊靠著身後的牆壁,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那種像是要被溺死一樣的感覺正在緩緩褪去,眼前的視野也逐漸開始由黑白變回彩色。
“呼……呼……”
他意識到,自己差一點就玩脫了。
在創造出“己二七九六”殺死太歲之後,孫杭就對這種“控物”的能力進行了很多次實驗——不僅是金屬,木頭、石頭、塑膠甚至是液體和氣體,他都能在一定程度上進行控制,但不同種類的物體,操控起來所消耗的“精神力”也不一樣。
金屬相對來說是所有的物質中最為“靈敏”的,孫杭只需要消耗一點點精神力,就可以讓一枚螺母在自己的掌心漂浮起來。而最難操作的氣體,其次則是液體。
孫杭試過想要將一條魚體內的血液全部凍結起來,但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甚至差點暈厥過去,那條放在案板上的魚卻依舊是活蹦亂跳的——有些惱羞成怒的孫杭用菜刀剖開了魚的肚子,卻只找到了一些比砂礫大不了多少的冰碴子。
孫杭將這種性質稱之為“靈敏度”,靈敏度越高的物質,操縱起來就越輕鬆,反之則越困難。
而剛剛他所操縱的,正是靈敏度僅次於金屬物質的混凝土。
他原本只是想弄出一些裂隙來限制住那名感染者的行動的,可沒想到一個用力過猛,直接在地面上製造出了一個深達十幾米的陷坑。
孫杭發現自己很難去控制這種能力的“度”,他找不到一個操縱的標準方式,他發動能力依靠的辦法都是靠大腦去“想象”——而想象存在著一個致命的問題:人類的思維是沒有固定邊界的,一個不小心,很容易被過度使用能力所導致的負面效果給坑死。
西幻類作品裡的魔法至少還存在著施法咒語一類的標準流程,但要是這個流程完全變成人的想象——試想一下,一個魔法學徒原本只是想要釋放一個最低階的火球,可他腦袋裡卻不小心浮現出了爆炎術甚至是一些禁咒的景象,那會發生什麼?按照正常的邏輯,什麼都不會發生,魔法元素根本不會回應那個學徒召喚……因為學徒的法力值是有上限的,餘量歸零之後就再也抽不出更多的法力值了,什麼炎爆術什麼禁咒自然是放不出來的。
但孫杭不一樣。
他的“藍條”和他的x唄賬戶一樣,是他媽的能透支的。
如果他去想象釋放一個禁咒,那麼後果就是,他的“藍條”會被無限透支,連帶著“血條”也會一塊透支掉——直到這個禁咒被成功釋放出來,或者他整個人灰飛煙滅……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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