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劉蓉遊說

火軍在蘄州會師，全軍合為一處，總兵力已有一萬五千人。太平軍和湘軍都明白，這支部隊將在未來的田家鎮之戰中舉足輕重。

湘軍派來了說客，這說客名叫劉蓉，是曾國藩最重要的幕僚，也是曾國藩一生的好朋友。

劉蓉字孟容，號霞仙，身負奇才，文能立言，武能立功。日後他還將成為曾國藩的兒女親家，因為佐戎湘軍而位列督撫。

曾國藩派劉蓉遊說陳城，可見其對火軍的重視。

陳城對劉蓉來訪很是重視。他知道劉蓉對曾國藩、對湘軍都有著很強的影響力。

最好是，雙方依然能夠取得默契，湘軍無火軍作威脅，火軍能夠全身而退。陳城對此很有信心，火軍人少時，尚且能在武昌，於太平軍和湘軍之間遊刃有餘。

現在，火軍兵強糧足，水、步、馬兵齊全，應付田家鎮之戰豈不更加得心應手？

劉蓉秘密來訪，陳城照例給他參觀手機、電臺、步槍，以期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劉蓉雖早有耳聞，又曾在曾國藩營賬中見過電臺，見過手機、步槍實物後，仍然讚歎不已。

他感慨地說：“火軍器物之精良，實非我輩所能及。我入貴軍大營時，原以為會被矇住雙眼，不使我看到火軍秘密。但貴軍格局甚高，對我優待有加。

“從軍營外一路走過來，將帥士卒、防禦佈置、軍中制度，任我一飽眼福，不作絲毫防備。我一向認為湘軍是世上一等一的軍隊，今日見了火軍，才知道湘軍不如火軍多矣。”

劉蓉博學多才，眉目靈動，一看就有洞察形勢、靈活機變之才。

陳城連忙讓人奉上茶水，說：“霞仙兄過獎了。火軍一切都是草創，不比湘軍百戰之師。”

劉蓉擺手道：“湘軍的形制，效仿於前朝的戚家軍。又以書生帶兵，選用質樸的山民作士兵，同鄉即同袍。書生知恥有禮，故有血氣，有勇氣。農民為兵，不像綠營兵那樣有暮氣無朝氣，驅之作戰，可以令行禁止，有進無退。

“今日之湘軍，如我朝早期之八旗。早期八旗何其勇健，以區區數萬人，僅在區區數年間，便先後打敗明軍、大順軍、南明軍，迅速奪佔天下。北至貝加爾湖，西至崑崙山，南至交趾，東至庫頁島，概為王土。幅員之廣闊，邊疆之穩固之，遠超前朝。

“然而，我朝當下卻內外交困，內有太平軍、天地會、回回之亂，外有列強環伺。究其原因，在於制度器物之落後，在於八旗軍隊之腐化。

“今日之八旗，猶如明日之湘軍。別看湘軍現在銳氣正盛，但本質上仍是八旗這樣的舊式軍隊。而火軍器物制度與我朝截然不同，上馬能打仗，下馬能安民。因此，火軍勝於湘軍者不在火器，而在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