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先寫一份招聘公告，先往認識的人手裡發一發，看有沒有人願意過來。
沒有就等年後再招。
在一陣長吁短嘆中，林易從抽屜裡拿出自己的飯盒，磨磨蹭蹭的往食堂走去。
他在悠閒的吃飯，另一邊，魔都，和他剛簽訂合作協議的王雅，卻是滿臉焦急地等在別人包間門口，無視了來來往往的人的目光，就這樣站在那裡，靜靜的站在那裡。
時間慢慢走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包間門終於被人開啟，裡面的人剔著牙，容光煥發地往外走。
驟然一抬頭，就看到了候在門邊的王雅。
看到她，原本走在人群最前面，那個笑容最盛的人臉色突然變冷，看著王雅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避之不及的蛇蠍一樣。
而他的身體，也非常誠實的往王雅對面挪了一點，隨後笑著向周圍的人打哈哈：
“你們先過去，我去趟衛生間。”
說完，他邁開步子，以極快的速度往衛生間走去。
剩下的幾個人也認識王雅，張了張嘴，想說兩句，但是最終誰也沒有說話，只是繞開王雅，往餐廳外面走。
等這些人走開，王雅立刻跟了上去，跟到衛生間門口，沒有繼續進去，而是抱著雙手守在門口。
不多時，藉著尿遁走進衛生間的人出來了，看見王雅，那張老臉先是一黑，然後又迅速換上笑容：“王總，你也出門來玩嗎？”
眼見這傢伙在岔開話題，王雅選擇單刀直入，她往前湊了湊，笑盈盈地看著莫林：“莫行長，我這次過來，是想請你再貸一筆款給我。”
“金額不多，1000萬左右就夠了。”
“我們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別說老朋友這張臉，連1000萬都借不到。”
“嘶——”王雅話音剛落後，莫林就十分誇張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吸氣聲，連不遠處走過來的人都聽到了。
從兩人身邊路過時，還好奇地看了兩人一眼。
隨後，莫林指了一下不遠處的陽臺：“去那邊聊。”
走到陽臺上，莫林轉身，臉上沒有了笑容，只剩下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連不久之前喝酒留下的紅潤，也在這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右手搭在陽臺扶手欄杆上，食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眼睛盯著王雅，很平靜地回答道：
“王總，銀行的錢是廣大老百姓存到銀行裡面的，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你說看面子這種事，下次就別說了，被人聽到了不好。”
“更何況，你手裡還有兩筆金額，累計1700萬的貸款，前面一筆700多萬的貸款，按照約定時間，你應該在年後進行還錢，但看在大家是老朋友的面子上，我可以給你延後，延後半年。”
“後面那一筆，我沒法給你延期，不過還有一年多的時間，我想以王總你的本事，區區1700多萬，王總應該手拿把掐，順手就能賺回來。”
“對吧？”
莫林臉上升起一抹玩味的笑，盯著王雅看了一會兒，他又突然抬起左手，右手指著左手上的手錶，笑著向王雅說道：“哎，王總，抱歉了，我朋友還在等我，我得趕緊過去了。”
“下次有空再聊。”
說完，莫林繞過王雅，轉身向餐廳大門走去。
一開始，他還是緩步的走，拉開一點距離，他腳步就跟著加快，再拉開一點，他乾脆就開始了跑，撒丫子跑，就好像後面有一個吃人的怪物一樣。
陽臺上，王雅看著莫林從另一邊出現，看著他鑽進車裡，看著車輛離開。
良久，她吐出一口熱氣，冷風吹過，將這口剛吐出的熱氣變成一條白色長龍，隨後又吹散在風裡。
王雅沉默著走出餐廳，上車，開車回了公司。
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辦公室房門就被人推開，是她老公廖塵。
1月的天，男人穿著一身商務西裝，踩著皮鞋，額頭浸滿了汗珠。
剛一進門，他就走向辦公桌，伸手抓起辦公桌上的紙巾，瘋狂抽紙巾擦臉。
擦了十幾張紙巾，這才將汗水止住，隨後看向王雅，輕聲說了起來：“這兩天我把魔都市大大小小的商超都逛了一遍，我們生產的電烤箱，還有微波爐，有市場，但市場不大。”
“購買微波爐的主要是一些年輕人，而這些年輕人更傾向於購買牌子貨，對於我們生產的微波爐，他們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至於電烤箱，我覺得我們應該拋棄家庭款，主打商用款。”
說完這些，廖塵生怕王雅誤解，又趕忙掏出手機，找到手機裡的照片，將照片展示在王雅面前。
照片裡面的主角，是燒烤攤。
夜市上的燒烤攤。
看到這裡，王雅眉頭蹙起，滿臉疑惑地看向廖塵。
察覺到自家老婆的不解，廖塵連忙拿過手機，往下翻了好幾張照片，才終於翻到自己要的照片，隨後又將照片展示在王雅面前。
照片裡，依舊是燒烤。
但問題是，燒烤從露天的夜市，轉移到了室內。
緊接著，廖塵解釋的聲音響起：
“這些室內的燒烤店，燒烤用的有炭火，還有那種煤氣爐。”
“在室內非常不安全。”
“我們可以將我們的電烤箱，賣給這些燒烤店，讓他們主打一個乾淨安全……”
話還沒說完，剩下的話語就被王雅抬手打斷：“我讓你去商超，是讓你觀察哪個型號的微波爐更好賣，哪個型號，什麼造型的電烤箱更受歡迎。”
“而不是讓你去燒烤店。”
“你想把電烤箱賣給燒烤店，那我請問，你是否有見過一個東西叫做電烤盤？”
果然，隨著王雅的話，廖塵那雙黑色的眼眸慢慢浮現出了一抹迷茫。
見狀，王雅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怒吼道：“回答我！”
“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
一聲河東獅吼，將廖塵徹底吼清醒過來。
他撓撓頭，向王雅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被問到這裡，王雅也不知道該回答怎麼辦，隨後又頹然地坐了回去。
這一坐下，眼角餘光不經意的就撇到了放在辦公桌上的檔案。
那是一份合作協議書。
一份可以說是非常草率，非常喪權辱國，非常侮辱人的合作協議書。
但是此時此刻，王雅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到合作協議書上。
她伸手抓起合作協議書，皺著眉頭翻開內容看了一會兒，又晃了晃：“說不定，我們可以從這位合作物件那裡狠狠的吸一口血，然後再把他狠狠踹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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