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轟轟轟!
爆炸聲突然響起,原本就混亂不堪的城鎮,在這一刻變得更加混亂。
菲爾普斯隱在人群中間,藉著驚慌失措的人群,小心打量周圍的一切。
生怕放過任何一個嫌疑人。
他溜達了一圈,便跟著驚慌失措的人群離開,而他剛剛走過的位置,又被隊友頂替。
如此來回四五次,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們終於看到一個小孩,鬼鬼祟祟地靠近廢墟,在廢墟里假裝尋找財物,摸索了半天,又偷偷溜走。
菲爾普斯給隊友打完手勢,留下兩個人現場繼續蹲守,剩下的人,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小孩沒有跑遠,而是沿著公路往北跑了一段距離,就猛地往右邊一拐,拐進了公路邊的樹林裡。
見狀,菲爾普斯和隊友立馬散開,混進了逃難的人群中,隨後又迅速調轉方向,按照之前看過的地圖,換個方向包抄。
穿過一條不長的街道,菲爾普斯在一個十字路口,看到了從路口一閃而過的小孩,他心中一喜,繼續沿著公路往另一邊追擊。
在下一個十字路口,他又看到了那道身影。
同時還看到那道身影鑽進了路口的房子。
院子裡的人非常配合,那道身影剛一消失,大門就被關上,在關上之前,門內還探出一個腦袋,在左顧右盼。
等到大門徹底關上,菲爾普斯走出藏身處,右手按向胸口,隔著衣服,朝胸口的對講機發號施令:
“d8區,編號6。”
報完資料,菲爾普斯立馬換了一個躲藏點,繼續盯著那個小孩兒進入的院子。
不多時,他的隊員也出現在附近,也各自找了一個地方躲藏好,也瞪大眼睛,一起監視這個院子。
一群人看了不到三分鐘,尤里西斯的聲音就出現在他們耳朵裡:“獵鷹已經出現,準備撤離。”
聽見這句話,菲爾普斯立馬抬頭看向東南方向的天空。
在那裡,隱約可見幾個黑點逆著陽光,從遠處襲來。
看到這幾個黑點,菲爾普斯不帶一點猶豫,雙腿微微彎曲,深吸一口氣,拔腿就跑。
他前腳剛跑走,不到30秒的功夫,遠處的黑點就已經抵達街區上空。
是5架b52轟炸機。
轟炸機低空掠過,丟下數10枚炸彈之後,又迅速扭頭,往東南方向飛去。
一連串的爆炸聲過後,只有橫飛的碎片,漫天的煙塵。
沙漠的風從遠處襲來,吹走了爆炸的煙塵,只留下一片廢墟。
風來的時候,菲爾普斯帶著他的隊友,也來了。
依舊是各自散開,保持警戒的同時,也在盯著這片廢墟。
等了沒多久,他們又見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
…………
西邊打得熱鬧,東邊也打得很熱鬧。
而幹架的雙方,一邊是伊拉克國防軍,而另一邊,是巴德爾組織控制的民兵武裝pmu。
雙方以迪瓦尼耶為交戰中心,你來我往,炮彈和子彈橫飛,手榴彈和磚頭共舞。
打了半天,誰也沒打死誰。
打到中午,雙方甚至和平的分手回家乾飯,幹完飯,下午繼續。
至於幹架的原因,也非常簡單。
那就是阿美莉卡介入,直接告訴伊拉克當局,他們調查出是巴德爾組織指使手下的民兵人民動員部隊,發動了對阿美莉卡駐軍的襲擊。
傷亡特別重大,因此,伊拉克議會透過投票,要求巴德爾組織立刻解除武裝,將手下的民兵武裝pmu解散。
否則,死。
巴德爾組織,1982年由伊朗革命衛隊在伊朗組建,最初的名字叫做巴德爾軍團,成員主要是流亡伊朗的伊拉克什葉派反對派。
目的是為了推翻薩達姆政權,受伊朗全面訓練和資助,也曾在兩伊中對抗過伊拉克軍隊。
在2003年伊拉克戰爭爆發後,巴德爾軍團順勢返回伊拉克,更名為巴德爾組織,並且從一個單純的武裝團體,開始轉型為政治-軍事複合體。
同時,他們還加入了什葉派政黨聯盟,伊拉克團結聯盟,簡稱uia,並且在2005年獲得進入議會的資格。
發展到2009年,巴德爾組織內部有多名高層,已經成為了伊拉克舉足輕重的官員。
在這個時候解除武裝,那就等於是要減掉自己的羽翼。
巴德爾組織當然不幹。
伊拉克國防軍也不想幹架,但問題是,阿美莉卡人的槍就在屁股後面。
幹了,大家還能再玩一段時間。
不幹,那現在就得死。
那就幹吧。
他們在迪瓦尼耶打得熱鬧,以至於在西邊50多公里的納傑夫,也能聽到遠處傳來的炮聲。
納傑夫西部郊外墓地,扎伊斯站在幾個墓碑面前,低垂著頭,靜靜地看著墓碑上的名字發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他背後傳來,緊接著,一個不知道年紀的大鬍子出現在他身邊。
來人先看了一眼面前的墓碑,彎下腰,對著墓碑上的名字行禮。
行完禮,他才看向旁邊的扎伊斯,滿臉興奮地說道:
“你絕對想不到這一次襲擊阿美莉卡人的傢伙是誰!”
“你打破頭都不會想到!你來猜一下,隨便猜。”
對於朋友的遊戲,扎伊斯並不感興趣,他輕輕搖一下頭,伸手撫摸著面前的墓碑,語氣淡淡:“哈扎裡,你知道我對這些無聊的遊戲不感興趣,我只對死亡感興趣,把你聽到的訊息直接說出來吧!”
“說出來,也能安慰我們的這幾個戰友。”
扎伊斯的話,也讓哈扎裡再度將目光落回面前這些墓碑上。
看著墓碑,哈扎裡輕嘆一聲:“你絕對想不到,這一次對阿美莉卡人發起攻擊的,是我們的老朋友,也是我們的老戰友。”
這一句話,讓扎伊斯猛地扭頭,淡藍色的眼眸瞪得老大,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哈扎裡,彷彿剛才從哈扎裡嘴裡說出來的話,是一個天大的玩笑一般。
他嘴唇緊抿,沉默了片刻,又搖著頭說道:“哈扎裡,你知道這個笑話並不好笑。”
“我也知道!”哈扎裡聳了一下肩膀,轉過身看著墓碑,語氣悵然地開了口: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剛得到訊息的時候,我也不敢相信。”
“當年從納傑夫退走之後,薩德爾運動就失去了血氣,一點都不敢有大動作。”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我們才從我們才從薩德爾運動脫離,投靠伊朗,組建了正義聯盟。”
“這些年,我們一直在瘋狂報復阿美莉卡人。”
“我們一直以鬥士自居。”
“可是萬萬沒想到,那幫被我們瞧不起的軟腳蝦,突然就整了一個大的。”
說到這裡,哈扎裡噗嗤一聲,直接就笑了出來,笑著笑著,淚水就出來了。
“笑死我了!”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