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所有的輪廓匯聚成一體,雙方碰撞著,如彗星狠狠撞到了夕月表面。
落點的位置,執行了許多年的智慧工廠叢集轟然消融,變成了巨大無比的陷坑——而緊隨其後,一次又一次的對轟中,無窮塵霧飛揚沖天!這樣的陷坑迅速在夕月表面蔓延開來!
帕迪·莫爾斯一路突破空間陷阱,姍姍來遲。他先給宋識再加了一套“現實封閉”的防護,隨後意志悍然降臨夕月,就要逐步封鎖勃朗特的活動空間——
男人猛地看去。
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吼,從另一端的戰場上響起。
明明這咆哮高昂得足夠震破耳膜,可聽上去卻如此渾濁,就好像有數十、數百種顏料打翻,混淆在了一起。
該怎樣去描述它的顏色?破繭時的蟲兒,艱難褪去舊殼,每一次掙扎,都是粉紅的嬌嫩血肉與粗糙殼繭的摩擦,直抵骨髓深處的痛苦。暴雨如注,跌入波濤大海的鳥雀,無論如何奮力,也不能讓沉甸甸的翅膀再抬起分毫,只能任由波濤推動,東倒西歪。
積攢下的憤怒,那些曾燒灼著心、讓人徹夜難眠的火焰,隨著時間慢慢凝固,沉澱在了心的最深處,一層又一層,形成了皸裂的黑曜石。
時間是這樣的無情,它讓人們不可避免地漠視過往,遺忘曾以為不可能遺忘的思緒。許多人這樣想,許多人這樣做,他們如此想著,也將這想法安放在他者.
但怎麼會忘卻呢。
皸裂的黑曜石下,流淌著的,是自始至終,未有一刻熄滅的滾燙熔岩。
恍惚間,帕迪·莫爾斯好似看到陡峭淵壁,怪石猙獰的淵底,傳來了沉悶的喘息,隨即億萬鈞的水花轟然碎裂,龐大的龍影翻騰著撞破水霧,自淵底升騰,直衝九霄穹宇!
真靈,第二階段。
——“興雲吐霧”!
帕迪·莫爾斯的眼皮動了動,然後果斷棄近在咫尺的夕月於不顧,轉頭衝向胥宇都的戰場。
只因胥宇都的狀態實在算不上好,本該威嚴的蟠龍,如今聚散不定,猶如勉強黏合起來的積木,稍大的一陣風吹來,就能成為壓垮它的最後一點力。
應半城幾乎要鎖定住它的命理,導向致命的終點。
然而險境下,瀕死的蟠龍反而帶給人難以言喻的生命力,好似坐了百年牢的犯人,終於迎來了釋放,榮獲了新生的暢然痛快感!
帕迪·莫爾斯勢如流星,一頭闖進戰局,心念勃發,滾滾靈能橫蕩而過,重重逼退應半城。
後者如柳絮般輕柔移開,他的神情奇異,彷彿沉浸了自己的世界裡,不受外界影響。剩餘的一柄柄小劍同時震碎成齏粉,圍繞著他轉動聚散,不斷變幻姿態。
見到帕迪·莫爾斯趕到,他看也不看,仍在低語喃喃,一對眼眸越來越亮,精芒神光到了內斂不住的地步,蓬勃噴湧。
接連酣戰,應半城的狀態也見不得多好,只是隨著他這一副尊容顯現,帕迪·莫爾斯竟感到面板起了細密疙瘩,危機感不住上升
【啟示】的靈能詭譎。
於是帕迪·莫爾斯不假思索,靈能推動至巔峰,拿出死鬥勢態,全力轟殺應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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