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下家。”
托克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兩人身旁,冷酷地說。“你們育母沒有雄獸可活不下去。那個離,我親眼看著被石頭壓死了。”
“你親眼看到?”蓋亞愣住,追問道:“真是可惜,他的武力是我見過最高的。”
“這個年頭光會用刀耍帥有什麼用,連獸身都變不出來。喏,人家拿炮一打,啥也不是。哈!”
托克的語氣有些幸災樂禍。
他舔著乾裂的嘴唇,一把攥住圖南的手,不懷好意地打量打量她。
“走吧,給我爽爽。你要是懷上了,我也不是不能養你。”
“你去問問格雷!”
圖南腦子嗡嗡地炸響,卻還是很順利把之前就準備好的話說出來。
“他承諾過,離不在的話,他會照顧我。”
絕不會有人敢在這個時候用這種小事去格雷那觸黴頭。
只要騙住這些男人一兩天,她立刻就能去收拾東西,偽裝好自己,躲去沙城。
托克確實有些猶豫。
而蓋亞雖然不關心一個育母的歸處,此刻卻還有些惋惜離那種難得一見的刀法。
這種情形下,他終於皺眉,攔著托克。
“行了,格雷後面總會讓她再選個雄獸的,你有想法到時候再說,別不守規矩。”
看,在哪個世界都一樣。付出並不會帶來回報,圖南內心冷笑,她為離感到不值。
難得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她語帶諷刺。
“有離在先,我還能選出誰?你?”
“你說什麼!”托克大怒,狠狠掐著她的手腕。
“放手。”
平穩、篤定的聲音傳來,三人都猛地轉身看去。
“她看不上你。”
離沿著河道,踩著沉重的腳步,緩緩向他們走來。
他整個人衣衫破碎,渾身血淋淋的,像剛從血海中趟出。
手裡的彎刀拖在地上,他肩上還馱著個看不出死活的人。
“只要我沒死,她就是我的。”
“聽到了麼?”
他把肩膀上那個雌獸往蓋亞懷裡隨意一丟,冷漠的派活。
“你,去問問格雷,他這個妹妹,值多少錢。”
他的視線轉向托克。
托克整個人一哆嗦,慌忙鬆開抓著圖南的手。
已經沒有鉗制圖南的力道,她不用再次勞心勞力開局。
她該放心的,但圖南的心卻鼓譟著……
咚,咚,咚。
“離?”
她夢遊一般詢問。
離棕色的眸子有些渙散並滿布血絲,然而在他的視野中,那個育母,那個剛才在激動中喊出那句話的雌獸卻顯得纖毫可見。
他知道她個子不高身材纖細,但她的頭髮原來是這種夜色一般的黑色麼?
她的臉原來這麼小?夠不夠他一個巴掌大呢?
還有她眼睛的綠色,有濃郁到這種程度?據說那種環境很好的星球,在靜謐森林深處的湖水才會是這種顏色。
湖水在盪漾,那種靜謐被打破,一滴晶瑩的淚滴緩緩流淌。
離往前兩步,用指腹輕輕抹去那滴寶貴的淚水。
他的手上還帶著血跡,就這樣,他把他的育母也弄髒了。
他卻衝著圖南滿足的笑了起來。
這個一米九的壯漢籠罩在圖南上方,小心翼翼彎腰,把自己的下巴擱在了圖南頭頂。
他珍惜地捻了捻圖南的黑髮,從喉嚨裡發出含糊的一句嘟囔。
“真好,你還在。”
輕輕的一句話,轟然在圖南的心上砸出一個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