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不知道也不稀奇,畢竟高中畢業開始,每年回老家的時間都有限,到畢業工作後,更是逢年過節的才回來。
有比他小的長大了他都不認識。
這沒關係,無論是誰他都感謝他。
現在只希望自己父母妻兒也都好好的。
幸好病毒爆發那天他老婆調休,頭一天下午下班就帶著兒子回老家拿菜。
而他正好晚上值班結束,早上八點半下班。他走的時候就察覺有幾個護士不太對勁,可因為太困了也沒在意。
後來聽說,醫院裡同事沒幾個跑出來的。
車子開到村口停下。
堵住路口靠牆的石頭後面探出腦袋,大聲問,“幹什麼的?”
嚴啟瑞開啟車窗仔細看了看說話的小年輕,發現很陌生,好像沒見過。
但他也沒多想,只以為是哪家不熟悉的小孩呢。
他笑著報上自己的名字,“我姓嚴,叫嚴啟瑞,住在中間第三排第五家。我傷了腿,能不能讓我朋友把車開進去?他們送了我就離開。”
他語氣相當客氣,同時還非常忐忑,因為怕聽到對方說他家沒人了,或者是隻剩下誰誰誰,這都不是他願意聽到的。
“傑哥,你們村第三排有姓嚴的嗎?”
問話的年輕人卻回頭看向後面,然後就聽到了他這句話。
嚴啟瑞一愣,什麼叫你們村?他不是他們豐橋村的人?
張少達眯著眼睛看向石頭後面的人,挑了挑眉。
有意思。
“有啊,嚴家來人了?”
隨著話音落下,很快石頭後面又冒出一張臉。
看清楚是誰後,嚴啟瑞愣了下,心想幸好不是明朗來送的他,不然打起來可能不至於,他也不會是明朗的對手,只是場面肯定會很難看。
“智傑,是我,嚴啟瑞。”
江智傑看向後車窗處,笑了,“原來是啟瑞回來了,怎麼這都一個月過去了,你才回來?被困住了?”
這不廢話嗎,從末世開始,被困住的人還少?還有江智傑對他的稱呼,他是江明朗的親弟弟,比他們這些人都小兩歲,以往碰見都是叫哥的。
現在想到村裡的喪屍有可能是他帶人清理的,剛剛心裡的那絲不舒服又很快散去,揚起笑臉回道,“可不是困住了,又不小心傷了腿,如果不是恰好碰到我這兩個同事,今天我還回不來。”
看白楊的反應,嚴啟瑞就知道他沒見過江智傑。
這也不奇怪,畢竟江智傑沒考上高中,自然也就不認識白老師一家。後來明朗又是結婚前跟江家斷了關係,就連白荔都沒來過豐橋村,更不用說白楊了。
哦,不對,聽他媽說白荔來過,清明的時候跟著江明朗回來給白奶奶燒紙。
但也只去了墳地,村子都沒進。
畢竟他奶奶的房子被他大伯給佔了,他進村沒意義。
“這樣啊,那行,讓你進,畢竟你家就剩一幫老孃們,沒個男人還真不行。不過.”
在聽到中間那句話時,嚴啟瑞的腦子嗡的一聲好像炸開了,他看著江智傑一張一合的嘴,竟沒能聽清後面他說的啥。
“我爸.”他顫著聲音問,“他”
“他被你親叔給咬了,唉,嚴叔本來不該死,但誰讓他心軟呢,對自己弟弟下不去手。行了啟瑞,天不早了,趕緊把你的東西交上來,交了好進去。也讓你這兩個朋友早點回,等天黑了,夜路可不好走。”
說到兩個朋友,嚴啟瑞終於從自己父親和叔叔的死亡中回神,努力平復心緒,疑惑看向江智傑,“你剛剛說交什麼?”
江智傑收起笑臉,冷著眸子看著他,“你不會想就這麼進去吧?我們清理了村子,保障了大家的安全,收點物資過分嗎?都沒給你明碼標價,就讓你有什麼拿什麼,還不夠好說話的?別試圖跟我套交情,沒用。每一個回來的都是一個村子的,個個都要套交情,想讓我們白乾活,天下有這種好事?”
嚴啟瑞面紅耳赤,他沒想到回自己家還會遇到這種情況。
可他哪有什麼物資啊。
那家二樓的藥他拿了一袋子,其它的讓明朗搬上了車。
除此之外就只有白老師給的一袋櫻桃了。
“我說了,我是受傷後被困在了一間屋子裡,除了這些真沒其它東西了。”
他知道今天要是不給點什麼,村子他進不去。
因為擔心家裡,便將手裡的兩個袋子從視窗往外遞,“這還是我同事給的.”
“喲,櫻桃?”
江智傑看清其中一個袋子裡的東西后,眼睛一下亮了。
不過他仍舊拒絕放車子進來,尤其是這車一會還得走。
他們的原則是,車子只能進不能出。
當然他們自己的車除外。
於是吩咐旁邊的兩個同伴,“把門開啟,讓他們進。”
中間豎立的鐵門開啟了一條僅供一人進出的空間,然後江智傑先大步出來一把拿走了嚴啟瑞手中的兩個袋子。
雖然藥品他們現在用不上,但不妨礙先拿著,囤起來萬一以後可以用到呢?即便自己用不上也可以拿來換物資。
“少達兄弟.”
嚴啟瑞抱歉的看向張少達,因為要麻煩他揹他進去了。
“沒事,我哥說了,務必讓我把你平安送到家。”
白楊想下車,被張少達按住了,“你守在這兒。”
張少達從車裡下來,揹著嚴啟瑞往村裡走。
“等等!”
正抓著櫻桃往嘴裡塞的江智傑突然叫住了兩人,他舉起手裡裝櫻桃的袋子,指著上面的三個字,問嚴啟瑞,“你這櫻桃,是白果園的?”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