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晚些時分,山脈中,兩幫人還在對峙,遠處還多出了幾個吃瓜群眾。一道人影驀地閃現出來,來的是個坤修元嬰,一身勁裝,英氣逼人。
她掃視一眼四周,冷冷地發話,“師尊諭令:雙方都未過界,散了吧。”
對面的元嬰識得,這位坤修元嬰,是憫寧大尊的弟子,同為元嬰,身份卻遠高於飛鴻。
然而,仙尊是仙尊,弟子是弟子,他還是出聲發話。
“見過仙子,我有一事不解,貴方的客人陌生得很,不知是否初來閼逢三號?”
說白了,他一定要搞清楚,待在四階靈脈裡的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坤修元嬰看他一眼,淡淡地發話,“師尊已經判定了因果,你若不聽,那也由你!”
說完之後,她一閃身就不見了,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異常灑脫。
對面幾人聞言面面相覷,就連圍觀的吃瓜群眾,都紛紛驚訝不已。
甚至有人低聲嘀咕,“這位……什麼時候來的閼逢?”
“沒聽說啊,不過道場已經出現了,這位想去哪兒,還不是一動念的事?”
最終,還是對面的人扛不住了,憫寧的弟子都出現了,還帶來了大尊口諭,怎麼扛?離開之際,他還跟飛鴻真仙打了一個招呼,表明說既然是誤會,那就算了。
兩家是搬不走的鄰居,以後還是要和睦相處。
飛鴻真仙皮笑肉不笑地表示,確實是這樣,至於他心裡是怎麼想的,那就難說了。
對方走後,他身邊一名元嬰嘀咕一句,“飛鴻兄,你們這幫客人……倒是坐得穩!”
飛鴻真仙帶來了兩名元嬰,其中一個是屬於道場的勢力,來助拳是理所當然。
說話的這一位,雖然也跟道場走得近,但卻是衝著跟他的私交前來的。
既然是這種關係,他這樣說話也正常了:咱們在外面對峙了大半天,對方連頭都不冒?憑良心說,他隱約有一點被冒犯的感覺。
飛鴻真仙也只能還之以苦笑了,“兄弟,我都說了,那是大尊的客人!”
另一名元嬰也趕忙勸解,“你不看那位都趕來了,還帶來了諭令?別計較了。”
這位輕哼一聲,然後搖搖頭,“下次他們若還是如此,飛鴻兄可別怪我……”
“好了!”飛鴻真仙抬手拍一拍他的肩頭,“你幫的是我,跟別人有什麼關係?喝酒去!”
一干神識街溜子將這一幕全部看到了眼裡,倒是也沒誰覺得,這位的反應有點過度。
偏執狂甚至嘀咕了一句,“這兄弟的脾氣不錯,感覺能處!”
“說不定也是想探聽點什麼呢,”能說出這種陰謀論的,只有朵甘了。
沐雨的目光在他倆之間打個轉,“老大支援他倆誰?”
“啊?”曲澗磊正在走神,然後才反應過來,“說話這麼耿直的,在厚德界怕是走不遠。”
他接觸過的上界修者中,不止一人身上有官僚氣息,所以也是有感而發。
不過緊接著,他就想到了剛才的所慮,於是面容一整,“大家……都進洞府吧!”
“嗯?”偏執狂訝異地看他一眼,“這事沒完?”
“怕是夠嗆,”曲澗磊搖搖頭,為爭奪宅基地都可能打死人,何況是這麼大的利益?
“老大也是為了保險起見,”朵甘出聲了,“哪怕咱們這邊有大尊關照。”
“關照?呵呵,”曲澗磊乾笑一聲,你確定是關照,不是拱火?這就是他剛才走神的原因:那位坤修元嬰說了兩句話就走,連解釋都不帶有的?
別人看到的,是坤修的有恃無恐——身為仙尊弟子,做事何須向他人解釋?但是曲澗磊想得更多:若是真把我們當做貴客,多解釋兩句,豈不是沒了後患?
用官場思維來考慮的話——有些人嘴上說的貴客,千萬不要當真!換位思考一下,對方被大尊諭令喝止,難道就真的認了?他不知道對方的根腳,但是敢跟飛鴻真仙對峙大半天的,能是含糊的主兒?
而且坤修元嬰說得很明白:憫寧大尊已經確認了,雙方都未過界,這話的意思……你品!曲澗磊並不確定,此事是不是真的沒結束,但是料敵從寬,總是不錯的吧?
曲老大這個笑容,讓朵甘回過來點味,“要不,我們回蒼梧?”
通道已經暢通了,無非是花費高一點,真不算個事。
曲澗磊搖搖頭,“那會牽扯更多因果,你們身上的下界氣息,好不容易才消除點。”
“外面總得有人看著,”偏執狂自告奮勇,“我來吧……我到本界的時間長。”
已經一個多月了,他和沐雨就沒回去,而洞府外也確實需要有人看守。
總不能大家全進入洞府,領地裡空無一人,那樣的話,事情想鬧不大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