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現在娛樂活動不多,沒那麼多的燈紅酒綠,除了一些標誌性的地點,就是滿大街的出溜,正經的衚衕串子。“行了,行了,刷的差不多了,去把水倒嘍。”
“哎。”
李奎勇沒有二話,很有混飯吃的覺悟,當即提著木頭拼接的髒水桶出了院,倒去了垃圾堆。
王言則是弄著大勺架在爐子上,將肥肉切成了大片,放到鍋裡煉豬油。不過也沒有盡數煉了去,只是煉了一多半,剩下縮了大半圈的肉。
而後王言就著鍋,直接爆香了蔥薑蒜,加入了白菜來回的翻炒一番,倒了熱水進去,加了豆腐。隨後弄著蒸籠,將小米混著大米的飯放進去,隨著菜好,這飯也就熟了。中途還開了蓋,在飯快要熟的時候,放了瓷實的玉米餅子加熱。
同時隨著爐子升起,聯通這著暖氣,雖然老房子四處漏風,但總也是有了熱乎氣。
沒有專門的飯桌,只有一張熟悉的大實木桌子,清理了上面的圖紙,以及散亂的書籍,便就成了飯桌。
喝了一口酒,李奎勇拿起一個玉米餅子,咔嚓就是一大口,又夾了一筷子白菜,吃的香噴噴。
他嘟囔道:“還是你這日子過的快活啊。”
“嗨,有好有壞嘛。”王言說道,“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才十八歲,還不到有病的時候,吃嘛嘛香,藉著爹媽光榮的遺產混了個工作,能學手藝,賺的也不少,可不是就在吃喝上下功夫麼。再說這也沒多好,也就勉強吃飽吧,我還得努力啊。”
“你是心氣兒高,言哥,這還不好啊?我家一個月才能聞一回肉味,見天的也沒人吃飽飯。我媽也就吃個七分飽,全家就指著她掙錢呢,要不是有我爸的補償。你說說這事兒鬧的,學學上不去,工作工作也沒有,嗨……”
“想發財嗎?”
“你有想法?”李奎勇瞪大了眼睛,“言哥,幹什麼你說話,我李奎勇絕對不含糊,你說怎麼辦,咱們就怎麼辦。”
“這麼信我?”
“咱們倆親兄弟啊,我不信你信誰?”
“可能讓人砍死,也可能被抓去坐牢,你……”
“我就是死,也還他兩刀!你就說吧,言哥,咱們到底幹啥。”
李奎勇的眼睛堅定極了,放著餓狼的光彩。
王言好笑的擺手:“等我再琢磨琢磨,我也沒想好呢。”
“成,我就等你發話了啊,言哥。來,喝一口兒。”李奎勇舉著杯子,跟王言碰著杯。
倆人喝了一口酒,李奎勇吃著菜,掃了一眼王言身後的大書架:“嚯,這書又多了啊,沒什麼不好的書吧?”
“沒有,除了歷史書,就是工具書。”
“你真是學習的料子啊,言哥,要是沒有這檔子事兒,你現在一準兒考上大學了。”
王言說道:“也不在那個,讀書豐富自己嘛。想不明白的問題,多看看書,沒準兒就想明白了。你沒事兒也看看,我這屋又不鎖門,沒事兒打發打發時間也是好的嘛,別整天出去打架去,有什麼意思啊?
尤其是那什麼小混蛋,我聽說真敢捅人?無冤無仇的,要人家命幹啥呀?那不純是精神病嘛。”
“哎,言哥,你可不能這麼說,小混蛋跟我可是發小,對別人不論,對我那是沒的說。我不能不仗義啊。”
“你也是個傻子。”
“我還就願意傻,言哥,這人吶,他活著就得講義氣!這是最大的事兒!”
見王言好笑的搖頭,李奎勇不樂意了,“言哥,你還別不信。我跟你說,這人啊,活的就是一口氣,沒了這口氣,人也就完了。背信棄義,口蜜腹劍,下三濫的事兒全能幹的出來。”
這話說的比他王某人自己的爹味都足。
王言笑呵呵的問道:“你來告訴告訴我,搶劫財物,這事兒下三濫嗎?”
“忒爛了,但是小混蛋對我沒的說。”
“挺好,你有這個認識,雖然我不贊成,但也沒毛病。”
“就是沒毛病啊,小混蛋壞別人,可是從來沒壞過我!”
王言點了點頭,不理會傻小子認死理兒了。
“你多看看書吧,學習學習。”
“成,有功夫我看看。”
兩人安靜了片刻,各自吃菜喝酒,眼見李奎勇囁嚅著嘴,王言說道:“你有事兒啊?”
“看出來了?”
“我再不問出來,你都要進宮當太監了。”
“滾滾滾。”李奎勇煩躁的擺手,又沉默了片刻,做了點兒精神建設,這才開口,“我家老二不是也十五了嘛,我想著能不能讓他跟你學學木匠手藝,以後也好有個餬口的營生。”
“成,這算什麼事兒?等之後我在家裡做傢俱,讓你家老二過來跟著就是了。”王言舉著杯子,“這也叫事兒啊?你家老二就是直接過來,我還能攔著啊?哪回我在那刨木頭,不是一堆孩子圍著?”
“圍著是圍著,學是學,教是教,我書讀的不多,事兒還是能分明白的。”
王言搖了搖頭:“你的仗義沒用對地方啊,你都說咱們倆是親兄弟了,說這麼點事兒還磨磨蹭蹭跟娘們似的?你應該說,言哥,我家老二歲數也不小了,讓他跟你學學手藝吧,你得自然一點兒。”
“是我矯情了。”李奎勇哈哈笑,“來,言哥,多的不說了,喝酒喝酒。”
兩人就這麼喝著酒,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主要是李奎勇在說,說的都是京城的江湖。
對這些事情,李奎勇堪稱是如數家珍,一幫一夥的小流氓,他全都知道。這些年出了什麼風雲人物,什麼時候打仗乾死人了,凡此種種,嘴裡不是老兵、頑主,就是佛爺、老炮兒,再不就是碎催,真是滿嘴順口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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