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爐炭火一場雪

雖說是座沿海城市，但該下雪的時候一天都不會遲。

尤其是今年，一場大雪來得又急又早。

早上天氣預報剛播報了傍晚可能下雪，這才五點一刻，大雪花就一朵一朵往下飄。

下雪了，大部分小攤都早早收拾回家了，可是章愚卻不著急走，看了看今天多帶的那些碳，想著再待幾個小時也無妨。

“拿好了，十塊！”

雪花中，戴著狗皮帽子的章愚將一套熱乎乎的燒餅遞給了一個小姑娘，嘴裡還唸叨著：“外面雪大，少加點班！”

小姑娘是U公司的實習生，上班才一個月，天天來買燒餅吃。

“章師傅也是，回去的不要太晚。”小姑娘嘴很甜，難怪章愚每次都挑最大個的燒餅給她吃。

“我啊！”章愚抬頭看了看神通公司大樓裡的燈火，搖了搖頭說，“估計還得一會。”

文學站在公司門口，盯著章愚這邊已經看了老半天了，距離有點遠，外面又下了大雪，只能看見個人影晃盪。

看到自家公司的小實習生回來，毫不客氣的一把攔住。

“他，就那賣燒餅的，燒餅賣的怎麼樣了？”文學沒頭沒臉就是一句。

“哦，文總，您是要吃燒餅嗎？我給你去買！”小實習生估計第一次和老總說話，打死也想不到會扯到燒餅。

“我是問，那攤上的燒餅，還有多少？”文學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問，用手還比劃了半天。

“哦，看著不多了，不過那個師傅說還得一會。”小實習生想著章愚當時說的話。

“哦，他，應該不冷吧，守著爐子呢。”文學假裝隨便聊聊的問著。

“冷啊，身子前面暖和，後背是真冷，我剛才也守著爐子呢，後背快凍僵了。”小實習生遠遠看了看章愚，可憐巴巴的說，“章師傅就穿了一件衝鋒衣。”

還得一會？真是為了賺錢什麼都不顧了。

文學走出大廳，感受著風雪交加，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又趕緊回來，蹬蹬的往辦公室走，不一會就拿著一件嶄新的大衣，冒著風雪往章愚的小攤走去。

平時看著不遠，真走過去還是比較費力氣的。

文學一路連滑帶摔，好不容易走到了神通大廈這邊，剛要喊一聲，卻發現不知何時，周白已經和章愚並排坐在爐火前，而章愚的身上，還披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

哼！

文學揉了揉發凍的鼻子，轉過身悄然離去。

章愚這會自然沒有發現身後還有一個人，因為他正在品味新出爐的鮮花月餅。

“火候不對啊，讓你們烤的目的，是為了讓糖以包漿的方式鎖住花瓣，用這樣的方式延長花瓣的保質期。”章愚吃了一個月餅，細細回味了一番後說，“烤制食品，火候最重要的，電烤的好處是持溫，但是味道.......”

周白像是個小學生一樣，瞪大了眼睛認真的聽著。

重新回爐的訊息傳回去了，可是老總呢？

哦，老總在和一個擺攤的——聊——人生？

天越來越黑，雪越來越大，透過紅彤彤的爐火，周白的小臉被烤的暖烘烘的。

等待回爐的時間是漫長的，章愚發現周總沒有離開的意思，就藉著一爐熱光和滿天飛雪，講起了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