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走了。”寧哲輕聲說:“阿姨你也小心點,它可能是去找你了。”馮玉漱聞言立刻低頭看向腳下,小心翼翼地調整站姿與持傘的角度,將自己的全部影子都藏在傘面的遮蓋之下。
“這隻鬼沒有正常的視力,它看不到活人,只能看到人在光亮處投下的影子,所以一旦我們將身體完全隱藏在黑暗中,它就和瞎了沒區別。”寧哲說著,回想起了最開始的那一幕。
在鬼出現在莊園的同時,整個莊園的所有照明設施,不約而同地都亮了起來。
“這不是巧合……”寧哲心中有了答案:“有人在刻意製造適合它的殺戮環境,甚至於這隻鬼本身,都有可能是人為放進來的。”
是誰將一隻鬼放進了莊園裡?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寧哲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那一抹亭亭玉立的鮮紅影子,心中有了答案。
身披嫁衣的何念君靜靜站在寧哲的面前,她一言不發地敞開胸口,蔥白十指從懷中摸出了一本老舊、古樸,但卻沒有半點損毀痕跡的老舊黃曆。
老舊的黃曆上,娟秀的字跡彷彿是她親筆寫下:【農曆四月廿二】
【宜:結婚、出行、喬遷、破土、安葬、祭祀】
【忌:赴任、除蟲、見生】
寧哲開啟手機看了一眼時間:2018年06月06日,農曆四月廿三,深夜00:09。
新的一天到來了,是時候該翻黃曆了。
寧哲看著何念君蒼白如紙的嬌小臉蛋,與細不堪折的纖柔手腕,終於想起了那件一直被自己選擇性忽視的事情:
在遊鬼‘太易’被殺死後,他便是世上唯一一個擁有‘太易’身份的人。
同理,在蛇神‘召又’被殺死後,世上唯一一個擁有‘召又’身份的人又是誰呢?答案依然是自己。
監控室裡馮玉漱疑惑地看著螢幕上顯示的畫面,一片黑暗中只能勉強分辨出一個站立的人影,寧哲靜靜站在那裡,伸出手像是在撫摸著什麼,但他的面前卻是空無一物。
“寧哲,伱在做什麼?”馮玉漱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什麼。”寧哲輕描淡寫道:“我馬上就去關電閘,你也小心點,儘量不要使用打火機和火柴,也不要喝酒,或是折斷莊園裡的樹木和花卉。”
“哎……可是為什麼?”馮玉漱疑惑又好奇。
“照做就是了。”寧哲的語氣依然平淡:“相信我,可以嗎?”
馮玉漱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好的,我相信你。”
她決定無條件相信寧哲所說的一切,就像在何家村裡一樣。
叮囑完馮玉漱,寧哲鬆了口氣,他略微醒神,視線再次落在了何念君的身上。
她春蔥般嬌嫩白皙的雙手拿著枯黃老舊的黃曆,一根柔膩的食指夾著一頁剛剛翻上去的紙張,下面的一頁黃曆是今日吉凶:
【農曆四月廿三】
【宜:結婚、動土、栽種、置衣、納財】
【忌:飲酒、生火、伐木、築堤、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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