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堅定一些,不曾將你忽略……”
抒情的歌聲忽從懷中響起,是田載許的手機響了。
男人站起身擦掉盈眶的眼淚,看了不看地接通電話:“喂?伱哪位?”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傳出一聲囁嚅的:
“哥。”
田載許的身體僵住了:“承,承允?……是你嗎?真的是你?!!”
一旁的吳蘭淑看得好氣又好笑,又有些說不出的心疼:“你傻呀,他人都死了,哪能給你打電話……”
話音未落,便聽見電話那頭再次傳來一句話:“大嫂,這並不好笑。”
這下吳蘭淑也愣住了。那語調與聲線都是如此熟悉,如此契合,同一屋簷下生活了數年的夫妻倆對這聲音都再熟悉不過了,那就是他弟弟的聲音,田承允的聲音。
“承……承允?”吳蘭淑有些不敢置信,田承允自殺時她和丈夫都在現場的,他們親眼看見田承允將水果刀扎進了自己的胸腔,一刀之後又是一刀,鮮血流滿了茶几又滴落到地板上,一大片腥甜的血紅。
明明是早已死在自己面前的人,現在卻千真萬確地打來了電話?田載許將手機從耳邊拿下,來電顯示上是‘老弟’的備註,備註下方田承允的號碼千真萬確,他們還沒有去營業廳登出田承允的手機號碼。
“承允,真的是你嗎?你,你怎麼,我,我……”田載許哽咽地語無倫次,心裡想要說的話實在太多太亂,一時間竟不知道從何說起。
然而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電話便毫無預兆地結束通話了。
嘟——嘟——
揚聲器內只剩白噪的忙音,田載許瘋也似地不斷回撥試圖將與弟弟的電話再次接通,但一次,兩次,三次,他的嘗試沒有結果,只有一滴滴豆大的淚珠滴落再螢幕上,讓他的操作誤觸,溼噠噠的螢幕返回首頁,又自動點開了微信,劃來劃去,劃來劃去。
“承允……”
“唉。”吳蘭淑一手撐著傘,心疼地拍了拍丈夫的肩膀。
與此同時的雲都城中,一處無人知曉的樓中,寧哲放下了手中的手機。
“該把sim卡送回警局的證物室了。”
這通電話打完,與田承允關係親近的人、他死亡前後在場以及知情的人,所有相關人士眼中的‘田承允’的身份,就都到手了。
“倒是有些意外的收穫。”寧哲站起身,將田承允的sim卡從手機中取出,走到窗邊抬頭望著外面碧藍如洗的澄澈天空,喃喃自語道:“自殺嗎……”
這個結果出乎了他的預料。
“于子千的記憶裡,是他透過業夭殺死了被荼鬱拉入錯位時空的田承允,于子千的記憶明確而清晰,絕無錯漏,他親手殺死了田承允。”
“但在田載許和吳蘭淑的記憶裡,田承允卻是自殺的,清清楚楚地死在了他們兩人面前,水果刀插進心臟血流如注,眼見為實。”
誰的記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