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是個不踢足球的人

這份名單，袁安平沒接。他大概掃了下上面，大概寫了三五個人的名字。袁安平禮貌性地微笑了一下，說：“韓校長，這次的全國高中大賽，省裡面很重視，前期的準備工作也非常地認真。所以我想，還是由我和劉助理仔細稽核一下校隊孩子的資料再說吧，不然省裡的領導知道了，要責備我偷懶了。”

袁安平的一席話打了韓校長一個措手不及，他根本沒想到自己選出的名單會被袁安平如此果斷的拒絕。但對方既然已經把話說死了，自己也不好再厚著臉皮糾纏下去，只好應和著說：“噢！那也好那也好！既然這樣，那許老師你就帶袁指導和劉助理去檔案室吧。”

許老師帶著二人離開以後，韓校長一把把名單揉成紙團，扔在了一邊，嘴裡嘰嘰歪歪地罵道：“他媽的，給臉不要臉。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大腕呢？”

……

西州市輔仁高中是廣寧省的省重點高中，論文化成績，那在全省絕對是數一數二的。每年的高考本科上線率和名校錄取率在省裡都名列前茅。此時正值暮春時節，天氣宜人，所以在這樣的週五放學時分，很多孩子都會選擇在學校裡玩一會兒再回家。

張曉和他的同學也是如此。此刻，他們正在足球場上拉開架勢，準備和西州市第六高階中學的學生們踢一場足球友誼賽。

說是友誼賽，其實一點友誼都沒有。輔仁高中和西州六中是一街之隔的鄰居學校，但兩所高中多年來就像“鈴蘭”和“鳳仙”一樣，一直是恩怨頗多的“宿敵”。這種文化已經流傳了不知道多少屆學生。無論是體育運動，還是學科競賽，或者是模擬考試，兩所學校都貫徹了一掐到底的精神。

這不，前段時間春遊，兩所學校又碰在了一起。兩撥學生在景區裡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因為足球吵了起來，於是私下裡約好，在今天進行一場“友誼賽”一分高下。

“張曉！”李雲浩邊喊邊從球場外面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不行了不行了，現在暫時踢不了了。”

“怎麼了？誰掉鏈子啦？”張曉看著正撐著膝蓋喘氣的同學李雲浩，急切地問道。

李雲浩緩了幾秒鐘，抬起頭來說：“杜振宇不踢了，他爸媽把他拽走了，說是約了個特難進的補習班，馬上要去面試。”

“唉！這不是添亂嘛？有事早說呀！”張曉一跺腳，現在六中的人已經全到齊了。如果說不踢，那人就丟大了。這比賽可是他牽頭組織的，自己丟臉就算了，但要是在自己的地盤上折了輔仁的面子，以後兩年多的時間，這學還怎麼上？

想到這，張曉低聲對周圍的隊友說：“兄弟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和李雲浩現在去外面，隨便拉一個能喘氣的來湊個數。就算是輸，也比不戰而退要好！”

看大家一致同意，張曉二話不說就拉著李雲浩跑出了體育場，在校園的中央大道上東張西望著。

“哎！那個，我們一屆的，李雲浩，那個行！”還沒等李雲浩反應過來，張曉就揮著手喊道，“楊簡——”

“張曉，你別衝動！”李雲浩一把拉住張曉，“這人不行！”

“怎麼不行？四肢健全的都行！”張曉一邊不耐煩地甩掉李雲浩的手，繼續高呼著，“楊簡！這兒！過來！”

李雲浩一看更急了，又扯了扯張曉的胳膊，嘴裡硬生生地吐出幾個字。

“他是個不踢足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