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親人,江笠也見過手足相殘的。要知道在這個殘酷世界裡,親情、友情什麼,在利益與生死麵前,都能拋之腦後。
胡鳶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胡鳶有記憶起,接受的教育就是如此。
看似她是胡麒的姐姐,實際上,整個胡家都知道,她是弟弟的影子。胡麒面臨的任何危險,都需要她衝鋒陷陣,即便是死,也必須如此。
靠巷牆坐著的胡麒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無私的奉獻,臉上恐懼稍減,得意地笑了笑,搭配他扇腫的右臉,這個笑顯得格外滑稽。
“當然,她死也要保護我的。”
他的話沒有人應。
江笠頭也不回,對烏鴉道:“再扇他另一邊的臉。”
原本因為她躲避而不停擦拭自己翅膀的烏鴉,聞言,沒有絲毫猶豫,朝著胡麒正常的那邊臉狠狠扇去。
剛站起來的胡麒整個人被扇倒,同樣的力度,他左臉的後槽牙脫落,混著血吐出,這下兩邊臉都腫起來,顯得腦袋大,說話更含糊不清了。
“你、你……”他不敢置信,想不通江笠為什麼要命令烏鴉扇自己。
烏鴉昂首挺胸,振翅飛到江笠肩膀站立,嫌棄地說:“你這麼一無是處的人,連鳥都不如!”
胡麒氣急,但不敢說它什麼,擔心又被它扇一巴掌。
胡鳶漠然無光的眼睛帶著深深的探究,落在江笠身上。
她不明白江笠這一命令是為了什麼?
江笠把羽毛收進玉佩裡,說道:“我今晚需要成為狩獵場獵殺數量第一的人,我們做個交易。”
她頓了一下,撿起地上胡鳶的儲物袋,並沒有像心羽一樣收入玉佩,而是丟了回去,繼而道。
“我希望你今夜能協助我,並且能在天亮之前,用你的技能,帶我前往神地。當然,今夜狩獵的所有異徒,一半神血歸你。”
胡鳶接過儲物袋,神色微訝,驚訝於江笠沒有貪下這個儲物袋。
胡鳶再怎麼也是胡家的小姐,儲物袋裝了貴重稀有的靈器,以及焱星石,她完全可以昧下,胡鳶也不會去要回。
但偏偏江笠將儲物袋還給了她。
胡鳶看她目光有了一絲變化,當即道:“我可以答應,不過,你既然收了我的心羽,我希望你放了我弟。而且,對於你說的‘天亮之前帶你去神地’,我信仰已經偽造過,無法進神地,我最多把你送到分界地。”
這是她的要求。
江笠對她提出的要求並不意外,至於只能送到分界地,也夠了,不用她真的帶自己飛進神地,畢竟神地一旦天亮,祂就會出現。
“可以,合作愉快。”
胡鳶頷首:“合作愉快。”
她沒有去問江笠做這些是為了什麼,能獲得今夜獵殺的一半神血,這一交易就不虧。
關於江笠有沒有能力在今夜成為狩獵場獵殺第一,胡鳶見識過她的實力,知道她不是在打腫臉充胖子。
而江笠到底會不會履行承諾,給她一半神血呢?
胡鳶也不在意,有更好,沒有也沒什麼,能換弟弟的命,做什麼都值得。
胡麒顫巍巍走到胡鳶身邊,一張臉腫得要命,還要說話。
“我、不去,你自己和她去。”
夜晚的狩獵場不知道有多恐怖,手持鐮刀的那人竟然還想成為狩獵場獵殺第一,真是痴人說夢,去吧,都去死,他才不要去送死。
胡鳶對江笠道:“我送他去安全地方,送完他,我會回來找你。”
江笠有她的心羽,並不擔心她會藉此逃走,滿不在乎地擺擺手道:“一個小時,沒回來你知道我會做什麼的。”
說罷她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