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以往貼在她耳朵說話,聲線總是清甜動聽,像鉤子一樣纏著她的耳朵,這會兒,只剩沉悶。
江笠道:“你別出來,待在畫卷裡吧。”
她現在也不需要它解答自己的疑問。
江笠能猜出來畫靈為什麼厭惡囍神。
它太美了,加上它是畫靈,無論是容貌還是氣質,皆透著一股超凡脫俗的吸引力。
從它談及囍神,江笠知道,囍神連靈都不放過的。
一旦畫靈被囍神發現,那它再怎麼躲,也躲不掉。
器靈又怎麼能戰勝神。
江笠沒想過要用囍神威脅它,自然也不會讓它在這裡被囍神擄去。
畫靈不蠢,知道她是好意。即便它儘量隱藏自己對囍神的恐懼,眼前的人類還是發現了,但她卻裝作什麼都沒發現,是不想讓它有心理負擔。
畫靈忍不住認真打量起她來。
說不定,她真的可以幫它。
……
凌晨三四點到深淵的,冥想了不久,窗外天色漸明,稀薄晨光透過窗戶投射入屋內,江笠總算看清了屋裡的樣子。
舊。
很舊。
地板是木質地板,她昨夜踩在上面的時候就知道,但地板腐朽嚴重,遍佈斑痕。牆面也是一樣,屋內傢俱少,一張床、一張椅子,以及一張桌子,再無其他。
只有這麼一間屋子,沒有廁所,廚房,就像老城區租房,一個單間,什麼都沒有。
她瞥過那張緊靠著牆壁的床,餘光觸及到什麼,抬腳走過去,彎身看向床底,一股腐臭味湧了過來。
床下竟然蜷縮著一具屍體,屍體血像被抽乾了一樣,皮包骨,有蛆蟲從鼻腔鑽出來。
看樣子,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江笠戴手套,將屍體從床底拖了出來,屍體衣服是作戰服,腰間掛著儲物袋,手裡緊攥著一把刀。
小刀的刃呈現暗紅色,是血跡。
她強行翻開屍體僵硬的手腕,看到了手腕處劃破的一道道傷痕。
這具屍體,是失血而亡。
屍體身份,男性、來自災變異世,透過深淵裂隙的門,來到這裡。
江笠發現古怪之處。
能進深淵的都不是普通人,這人哪怕知道夜晚保命的辦法是割血喂紙人,也不至於讓自己失血而亡啊。
人又不是蠢的,在血無法提供自身機體功能執行的情況下,還強行放血……
只有一種可能,外面情況危險又恐怖,他寧願放血死,也不願死在外面存在的手裡。
但矛盾也多,死的方法都很多,為什麼要放血死?
江笠摸索著屍體的全身,身上什麼也沒有找到,只有一個儲物袋。
原本衣服她也想扒掉的,但想到自己現在不是以前那個窮苦時候,便沒有扒。
她收了儲物袋沒有第一時間開啟看,以後有的是時間。她直接將床翻面,一眼便看到用刻在床板上的字——
‘不、要、進、廟’
三個字,抹著血,歪七扭八,透著邪性。
江笠知道這是屍體主人死前用刀刻在上面的字,再抹上了自己的血,旁人能一眼看到這三個字。
屍體主人在提醒後來者。
不要進廟。
結合系統提示的資訊,這裡是火巖村,火巖村附近有一座古廟,‘不要進廟’是不要進那座古廟嗎?
江笠心想。
‘那我不進廟不就行了?’
但很快她戴上痛苦面具。
別人也許可以不用進廟,可她一定要進廟啊,她的任務就是要摧毀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