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也是不喝茶的,甚至討厭喝茶。但路家別墅的傭人說路現卿喜歡喝,她便也喜歡上了。
從萬宴來的路上,天就黑壓壓的一片。
現在已經下起了不小的雨。
萬母冷冷道:“你給我滾出去跪著,我不叫你起來就不準起來。”
外面是白色的鵝卵石路,跪個半天人就廢了。
梁知今想替萬宴求情,小聲開口道:“阿宴背上的傷淋了雨會變嚴重,不如不跪了吧……”
她剩下的話被萬母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萬宴已經站起來朝外面走去,梁知今想扶他卻被一把推開跌倒在地上。
她心有餘悸地護住肚子,不敢再上手。
路朝夕曾經嘰嘰喳喳在萬宴的耳邊說過,她小時候在這條鵝卵石小道上摔過一跤,就在他現在跪的位置。
她說當時爺爺奶奶心疼極了,抱著她寶貝寶貝的喊,還要把鵝卵石小道挖了修成平滑的路。
但由於這是她媽媽親手設計的花園,路現卿說什麼也不允許動,才得以保留下來。
萬宴發現自己進到這棟別墅裡想了好幾次路朝夕。
是恨呢?還是別的呢?
他跪了一夜,跪明白了很多事,也決定了很多事。
萬母忘記了跪在外面的他,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想起他來。
上半夜的時候雨就停了,萬宴的襯衫已經乾透,外套還有些溼潤。
萬母看到他慘白沒有一點血色的臉時嚇了一跳,連忙吩咐人叫醫生。
萬宴不要傭人的攙扶,自己憑著意志控制沒有知覺的雙腿踉蹌站起來。
他緩慢挪著從萬母身邊走過,聲音沙啞道:“媽,不要再裝模作樣的關心我了,很噁心。”
或許他終於嘗試著要掙脫那道無形的鎖鏈,才發現自由原來無比容易。
早在十幾年前,萬母將那把沾了血的刀放在他手裡,和警察說人是他殺的。
早在那個時候,他就該掙脫的。
宋引開車到路家別墅接萬宴,看到他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出現在眼裡,那一刻宋引都懷疑路現卿是不是活過來了。
兩年前路現卿是把他鎖在地下室裡不給吃不給喝用精神折磨。
現在從路家別墅出來又是遍體鱗傷。
這會是親媽?
宋引幾乎是扛著萬宴上的車。
他本想開車去醫院,萬宴卻有氣無力道:“回公寓。”
宋引第一次沒有聽他的話,“你的傷要儘快接受治療。”
萬宴不廢話,手放在車把上,“停車。”
宋引知道不停車的話他絕對會有其他危險性的舉動,無奈只能妥協調轉方向回施坦威公寓。
到了公寓車子還沒停穩,萬宴就開啟車門下了車,還警告宋引不許跟著他。
看著他腳步虛浮,每一步都讓宋引捏了一把冷汗。
在回來的途中他已經聯絡了路家的醫療團隊,應該用不了多久就到了。
至於太太……
宋引給路朝夕打了一遍又一遍電話,顯然是還在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