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病房的第一眼,路朝夕就自動聚焦視線到了沙發上那個翹著二郎腿的不速之客身上。
她臉上的嬌俏頓時宕了下來,對沙發上的人冷下語氣道:“你怎麼在這裡?”
周辭聿哼笑了一聲,把手裡拋著玩的橙子一丟,“你和萬宴出國逍遙去了,我可不得守好洛詞等你回來。”
他的話語間摻雜著那麼少少的怨念和妒忌。
橙子滾碌碌到了路朝夕的腳邊,她撿起來放回了果盤,然後就再沒多看男人一眼,全身心牽掛著病床上的洛詞。
洛詞依然和她上次見到時的那樣,安靜地沉睡著。
如果不是醫生宣判了她植物人的身份,任誰看都像只是睡著了而已。
周辭聿看著被放回果盤的橙子,錯愕地站了起來,忍不住問道:“你居然沒拿橙子扔我?你變善良了路朝夕?”
沒有被收拾,他倒還皮癢了,上趕著都要讓她罵一句才舒服。
“我今天不想和你鬥嘴皮子,你最好安靜一點。”
路朝夕低頭專心為洛詞按摩,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在想什麼,也根本不想搭理他。
周辭聿不敢說有多瞭解她,但看她的樣子就知道不對勁。
她應該藏了很多心事。
所以周辭聿一改平時的吊兒郎當,從氣質上變得靠譜了起來。
他說道:“剛才護士已經給洛詞按摩過了”
路朝夕按摩的動作沒有停,“按摩不嫌多,這對她有好處。”
周辭聿已經走到她的身後,一雙桃花眼難得正經嚴肅,“你怎麼了?”
除了洛詞,大概就只有他能第一時間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因為對方都太熟了。
面對這個死對頭的關心,路朝夕顯得很平淡。
畢竟周辭聿時不時地就會抽風,扮演溫柔公子的形象來矇騙無知少女,她可見過太多次了。
周辭聿沒等她開口,就急著問:“是不是萬宴?他欺負你了?”
關心的意味太明顯,放在他身上就很詭異。
路朝夕給洛詞按摩的動作短暫停頓了一下,被周辭聿敏銳捕捉到。
他的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著急把她轉過來面對自己,“他真的欺負你了?這個渾蛋,我去收拾他!”
他這激動憤怒的情緒差點讓路朝夕以為彼此之間的關係是摯友的關係。
“你抽什麼風?”
她把肩膀上的兩隻手掃下來,看鬼似的眼神看著他,“好端端的關心我幹什麼?麻煩周少爺你不要一天一個人格好不好。”
害得她時時都要提防著他,就怕下一秒被他的損招攻擊。
周辭聿朝著她逼近一步,“路朝夕,我現在很嚴肅!”
路朝夕被迫往後退,卻抵住了床沿。
退無可退,她就冷眼瞪著他,一把將他推開,“我也很嚴肅,請你不要胡鬧了,我實在沒精力和你鬥智鬥勇。”
“我胡鬧?”周辭聿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你把我對你的關心當做胡鬧?”
該死的,他明明把真心摻在玩笑裡告白了她無數遍,結果次次都被當做胡鬧是吧?
在他正欲發作的時候,路朝夕淡定開口說道:“我上過太多次你的當了,從小到大。”
說來就是一段孽緣,從幼兒園開始,她和周辭聿就是一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