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到有什麼可以做的。
乾脆鳩佔鵲巢,玩了會兒玩具,才去廚房做飯。
剛開門,濃濃的油煙飄了過來,他捂住鼻子嗆得咳了幾口:“我是新來的保姆,來給大寶做紅燒肉。”
灶臺旁的人關了火,急急走過來。
是個女人,穿著紅色圍裙,滿眼欣喜:“好,好,給大寶準備保姆是應該的。排骨在盆裡,你做吧。”
女人倒是收拾得乾淨,可手裡拿的鏟子漆黑無比,再看鍋裡,嘿,黑成炭了都!
偏偏她不覺得有什麼,自若地把黑色不明物體盛到盤子裡:“你來吧。”
灶臺旁,已經放了七、八盤黑炭。
除了大小、排列方式不一樣,顏色高度統一。
林師別開目光,看向排骨。
缸裡的水七分滿,浮著許多大坨肉,還飄著毛。
狗毛。
誰家把肉放水裡,誰家放肉的容器裡有狗毛啊!
林師忍著噁心把肉打撈起來,可打撈起來,他不知道該怎麼走了。
彷彿看出他的窘迫,女人笑道:“我來給你打個樣兒吧,你好好寫,這是大寶最喜歡的菜了。”
說著,把混合狗毛的整盆肉丟進沒洗的鍋裡,開大火,不停翻炒。
黑色逐漸上色。
火候過了,焦了的肉又反過來給鍋上色,倒是誰也不吃虧。
直到被煙燻黑臉,林師才接過那盆“紅燒排骨”。
黑色的排骨,想必味道很特別。
好在過了一大家子人的眼,還被留下來坐在飯桌旁吃飯。
“吃。”女人給婆婆夾菜。
每樣都夾了一遍,又道:“吃。”
這次給爺爺把每道菜都夾了一遍。
然後是男人,最後是林師。
林師笑笑,開始假吃,順便聽著幾人談論張家寶的事情。
“小保姆,吃。”沒過一會兒,女人又給他夾了一筷子。
剛想拒絕,驚覺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捧著飯碗,巴巴望著女人等待夾菜。
婆婆一手捧碗,一手拿著筷子在桌上不停地點點點。
爺爺雖坐下了,可柺杖不離手,腳下的噔噔聲更是沒斷過。
男人還在捏那個玻璃杯,一個又一個,沒有窮盡。
女人則半起身,拿起那雙黑乎乎的筷子,夾起、方下,夾起、放下……臉上笑容不變,好像生來就長那樣似的。
見林師沒有下嘴,幾個人紛紛側目,貪婪地盯著他碗裡的肉。
“吃。”只有女人在勸他吃飯。
林師抬起筷子,實在難以下嚥,直接拿出鈴鐺。
鈴——
清脆的聲音空靈悠遠。
盯著他的幾人像被卸去靈魂,沒了生機,呆呆望著他。
環視一週,每個在飯桌上的人都被鈴聲控制了。
他們都是次異種。
林師起身去尋找可疑之處,走出門外又忍不住返回:
“你們把飯菜吃完,一點都不許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