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梅紅著眼眶,低頭處理變異魚,沒有說話。見她不說話,梁源不禁走了過來,忽然在她屁股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呀——”
楊梅嚇了一跳,頓時連忙轉過身來。
梁源這才注意到,她已經哭了。
他連忙抱住她柔軟的腰肢,低頭道:“怎麼了這是?”
“沒……沒什麼?”
“還說沒什麼,這豆大的眼淚都下來了,是怪我沒借糧?”
楊梅搖頭,低聲道:“小弟,姐是不是你說的那種沒有自尊的人?”
梁源一愣,這才明白過來,她在沮喪什麼。
因為她就是在大洪水之初,過來跟自己借糧的。
剛才自己那番話,雖然鼓勵了宋雯,卻無形中傷到了楊梅的自尊。
梁源不禁笑道:“你當然不是。”
楊梅哽咽著道:“姐是,姐當初就是不要臉,來跟你借糧,姐沒有自力更生……”
梁源當即哄道:“誰說的?你當時來借糧,明明是李志強逼著你的,不是嗎?”
“要說沒自尊,不要臉,那也是李志強那個王八蛋。”
“再說自力更生,梅姐,你現在在我這裡,不就是自力更生?”
“我給你提供食物,你給我提供溫暖的家。”
“你看你,每天早上起來要做飯,中午要給我按摩,晚上還要受累被耕作。”
“每天早上累的都爬不起來,你這不是自力更生是什麼?”
“最關鍵的是,你現在是我女人,我養你不是天經地義?”
“那個宋雯是什麼東西?她跟你能一樣?她又不是我什麼人,不想著自力更生,難道要我養啊?”
梁源這一番話,哄的楊梅心花怒放,臉頰紅暈浮起。
她腦袋暈乎乎的,什麼晚上受累,白天起不了床,讓她羞的滿臉紅撲撲的。
尤其是最後一句,宋雯根本沒法和她比,更是讓她心花怒放。
“你……你這什麼跟什麼啊……”
她憨憨的呢喃起來,沒等繼續說話,一隻大手已經順著褲腰伸了進來。
她頓時身子一顫,哪裡還有思考的餘地。
雖是炎炎熱夏,但是廚房裡卻是春意盎然。
風聲雨聲喘息聲,聲聲入耳。
……
宋雯回到了家裡,感覺頭重腳輕,手腳無力。
她坐下來歇了一會兒,看了看手裡的麵包,艱難的嚥了咽口水。
家裡是真的一點吃的都沒有了,僅剩下的一點麵包,被她分成了兩份。
沒想到剩下的那份變質了,以至於釀成了現在的悲劇。
她拆開面包,這回不敢再留著下頓吃了,直接一頓吃完。
又喝了點冰糖雪梨,總算緩了過來。
休息了一會兒,她緩了過來,有了幾分力氣。
“梁源大哥說得對,我要自力更生,一單元樓裡已經沒有危險了,既然旁人可以去釣魚,我為什麼不行?”
她給自己打氣,然後翻箱倒櫃,不一會兒就找到了一個養兔子的籠子。
“這籠子改一改,說不定可以下到幾條魚。”
“我記得對門那家好像男主人喜歡釣魚,家裡應該有漁具,不知道有沒有被人偷走。”
她連忙起身,跑到對面3102房門口。
敲了敲門,裡面沒人回應,看起來應該是搬走了。
就是不知道里面有沒有被搜刮過。
當下她推了推門,果不其然,房門門鎖已經壞了,看來是有人進來過了。
她有些懊惱,走了進去,開始尋找自己能用得上的東西。
吃的喝的就別說了,那早就被梁源他們拿走了。
藥物更不用說,連梁源他們都沒找到,她怎麼可能找得到。
倒是在臥室裡翻找到一包衛生巾,這讓她驚喜不已。
不是女人,永遠沒辦法理解來大姨媽時,那種黏糊的感覺。
以及大姨媽來的時候,肚子疼,煩躁痛苦。
有了這包衛生巾,她這趟就沒白來。
連忙收起衛生巾,她又仔細的尋找起來。
竟然在主臥的席夢思床墊裡找到了一迭百元大鈔。
她哭笑不得,這東西,應該是男主人的私房錢,可惜現在都是廢紙了。
她揣進了包裡,雖然是廢紙,但是可以用來引火,不能浪費。
幾個臥室找完,她又去了陽臺,一眼就看到了此行的目標。
“一根魚竿!”
“還有網兜和魚線!”
“太好了。”
宋雯大喜,連忙將這些東西全都運回家裡。
然後又跑回來,將那些廢棄的衣服,毯子一股腦帶回家。
“以後就在這屋子做飯,有這些衣服,也不怕沒有燃料了。”
“休息一會兒,就去釣魚,宋雯,你行的!”
她握起拳頭,對著鏡子裡的自己打氣。
收拾好釣魚裝備,她壯著膽子,開始往樓下走。
樓道里很黑,能見度不高。
到處都有血漬,有些甚至已經發黑髮臭。
她強忍噁心和恐懼,心裡默唸‘阿彌陀佛,上帝保佑’之類的話。
作為一個小女生,對這些東西都有天生的恐懼。
她躲藏在家裡半年之久,儘管隔著貓眼,見過不少骯髒的事情。
但是她自己沒有親身經歷過,所以顯得仍舊如末日前那般膽小怕事,不夠堅強勇敢。
如丁燕那種,經歷磨難,浴火重生,少之又少。
抵達十九樓的時候,她腳步微微一頓,聽到了十九樓兩個房間裡有說話的聲音。
“老柳,收拾好了嗎?咱們再下去一趟,爭取今年多弄點魚。”
“好了好了,馬上就好,這飛盤網不好弄。”
“嘿,到下面再弄,咱倆是運氣好,居然能找到飛盤網,這回肯定能大豐收。”
“爸,我……我跟你去吧。”
“菲菲,你留在家裡看門,咱們家東西不少,可別被人偷了。”
宋雯聽著樓下說話聲,不禁偷偷從樓上間隙看了過去。
樓道里站著三個人,兩個中年人,一個青年。
雙方家門都敞開,站在樓道里說話。
其中那個青年人穿的是男裝,頭髮也故意剪短,但是宋雯還是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個女生。
看起來,似乎和那個戴眼鏡的大叔是父女。
至於為什麼要女扮男裝,不用想也知道為什麼。
她忍不住暗拍大腿:“我怎麼沒想起來畫個醜點妝再出來呢?”
想到這裡,她連忙四周摸了摸地上的汙漬,強忍噁心,在自己那張絕世臉蛋上塗了塗。
這時候樓下兩個中年人已經準備好了,各自和家裡人打了個招呼,便結伴下樓了。
宋雯猶豫了一下,等了一會兒,摸了摸懷裡的水果刀,最終還是硬著頭皮下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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