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襲新河

“倭寇人多，此時改用了襲擾戰術，令我軍不得休整，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撐不住兩日，好在你說的‘餅乾’能夠解決部分補給問題……我得去輜重營挑選一些勇士補充上來，另外督造的守城物資也不知備好了沒有。”童子明站起來試了試腳步，覺得沒有大礙，便帶人下去了輜重營。

輜重營一百餘人這一日除了協防城門外，大部分時間都只做了兩件事，一件事是製作“餅乾”，另一件事就是準備簡易的守城物資，其中主要的就是“火油”和“石彈”，江晨只是跟在童子明身邊看著，並不發表意見，實際上他對於冷兵器時代的守城戰並沒有多少見解，在這個時代背景下，他的小身子骨基本上難以抵擋任何一個波濤侵襲，若不是熊大海照應，怕是先前的二十六個人裡，肯定就有他的份。

江晨摸了摸懷裡的“迴夢之證”，這是在最後關鍵時刻能夠保命的東西，即使是童子明，在激烈的戰鬥中都不免負傷，熊大海也靠著他的“戰地急救術”，兩次從死亡邊緣挺過來，很難說江晨會不會下一次沒那麼走運，只要兩三名倭寇近了身，他交待在那裡，也就只是一個照面的事情。

“小狗子，你說，倭寇軍會不會夜襲？”童子明揉了揉下頜問道。

江晨不由眉頭一挑，微微點頭道：“有很大的機率是會的！”

“哦？你為什麼這麼肯定？”童子明也只是按照正常的守城戰中會遭遇的狀況，一一推演，他自己都不敢肯定，所以才隨口詢問身邊的江晨。

“原因有三，第一，今日之戰，倭寇軍明顯還留有餘力，但是他們此時已經是困獸之鬥，留力何用？第二，昨夜突襲，雖然人手有所損失，但進退有度，很明顯，倭寇軍擅長夜戰；第三，持續襲擾，已經令我軍展現疲態，但倭寇軍遲遲不發動進攻，似乎就是在等待出其不意之勢……”

童子明狠狠的道：“那就將輜重營的兄弟們都換上去，還有衛所明軍，晚上可是一場硬仗！”

江晨的話提醒了童子明，原本不確定的戰局，似乎看清了方向，但此時人手不足，即使戚家軍全部放上城樓，都會顯得捉襟見肘，可即使如此也要撤換下一批人來休息，保持戰鬥力，否則，童子明知道肯定過不了今晚。

被撤下來休息的戚家軍正是三個梯隊裡完好無損的六十餘人，童子明強制命令他們睡覺休息，即使天塌下來也不許出來作戰，換下來的軍服交給付洪，挑選明軍中適合的人穿上冒充戚家軍頂上去，用老兵帶新兵的辦法，讓這些衛所明軍發揮出一些戰鬥力來。

衛所明軍平時的確沒有膽氣，可是此時卻是家鄉被圍困，退後一步就是城破人亡，許多人都知道倭寇的手段，咬著牙應了付洪的點名，上了城樓站在戚家軍的身後，勉強有了一些勇氣，但倭寇的襲擾很快就加快了節奏，這也讓沒有戰鬥經驗的衛所明軍頻繁負傷，短短一個下午，戚家軍只有幾名傷員不支替換下來，而衛所明軍幾乎全部換了個遍，兩百多人甚至只剩餘不到八十人，有一多半折損在這半日的守城中，可見倭寇軍與衛所明軍的戰鬥力差距有多大。

付洪一邊安撫亡兵家屬，一邊唉聲嘆氣道：“倭寇之災，何時能滅？也不知我還能不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童子明沒有回答他，眼見著日頭西落，夜色漸起，城門之外倭寇軍的營地裡開始豎起了火把，環境的突變轉換，令戰場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緩和期，城樓之下，上百名倭寇軍的屍體散落堆疊，激戰一整日，即使是守城方，也未能令倭寇軍出現太大的損傷，反倒是童子明為了掩蓋“應急部隊”的存在，令衛所明軍做出了巨大的犧牲，雙方在人員損失上不相上下，好在倭寇軍似乎沒有發現童子明的行為。

趁著這個緩和期，新河鄉全員上下一起動手，將守城物資搬上了城樓，南城樓因為有城門的關係，地方寬敞一些，前後足有6米，“火油”和“石彈”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後方，東城樓僅有4米寬，守城物資也是按照預先設好的點準確擺放，方便取用。

做好了充分準備，童子明一邊和其他戚家軍一樣啃著餅乾，一邊讓人喚醒那些還在休息的戚家軍，讓他們穿上已經被血染紅的軍服整備在城門外待命，這一場戰鬥想要撐過去，必須要用狠勁，不僅是要對敵人狠，對自己更要狠！

倭寇軍的襲擾果然又開始了，但這一次連江晨都體會出了一點點的不同，很明顯，這次襲擾的倭寇軍動作更敏捷了，戰場上堆疊的屍體成了最好的踏腳石，幾乎沒有任何損失，圓木搭建的簡易雲梯就攀上了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