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一件單薄外套,裡面是短袖,下身是長褲。清晨的荒原帶有的涼意有些滲心。
周圍入眼,皆是荒原。
一望無際的荒原,沒有什麼樹木,也沒有什麼廢墟,只有乾裂的土地看起來頗為荒蕪,而在身旁,那裡有一座約數米的小土坡,土坡斜截面處擁有一個明顯的礦洞。
這裡應該就是礦場了。
看起來明顯不合規,至於安全保障更是幾乎沒有,全靠天命。
而此時——
站在車廂頂部那個穿著鋼靴的中年男人也已經安排完任務了,三個奴隸小隊分別進入礦場三個區域進行採礦,而在此之前,需要給每個奴隸先吃一頓飽飯。
不少打手從車廂里拉出來數箱發黴的麵包片,以及混著泥沙的淡水開始分發。
所有奴隸都眼巴巴不斷探頭,掂起腳尖排隊領取,生怕到自己時就發完了。
這一日。
每個奴隸都能領到十片面包,和三杯淡水,遠超平日的食物供應,做苦力活之前,當然應該先吃飽。
而他們三個奴隸頭頭。
則是每個人都領到了六個熱乎的發黴饅頭,還有兩袋榨菜和兩瓶礦泉水,以及一個對講機。
當他們下洞採礦時,列車及打手會駐紮在礦洞外,一有突發情況便會透過對講機聯絡他們,然後他們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將所有奴隸全都帶出來,並逃回列車上。
當宣佈解散,自由行動,飯後下洞後。
所有奴隸也都散了開來,隨便找個地方坐在地上就開始大口進食。
“嚐嚐。”
陳莽偏頭望向身旁那個一直寸步不離跟在他身旁的中年男人,朝其扔了一個饅頭和半包榨菜,才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了。
不急不慢的咀嚼著手裡的饅頭。
他此時肚子並不是很餓,距離上一頓夜宵過去沒多遠。
但在荒原上,能有飯吃就是好事,時刻保持自己體力充沛總沒壞處。
他一邊打量著另外兩個奴隸頭子,一邊漫不經心的輕聲道。
“有名字嗎?”
“多謝大哥,多謝大哥!”
這個看起來頗為油滑的中年男人,在小心翼翼接過這個熱乎的饅頭後,不斷感激的連續道謝,在聽見這個新認的大哥在詢問自己名字後,微微一愣,隨後眼中難掩興奮的小聲道。
“大哥,我叫老豬。”
“姓老?”
“嗯嗯,這個姓比較偏僻。”
陳莽搖了搖頭不由失聲發笑:“哪有父母給孩子取名為豬的。”
“小時候家裡比較苦,父母希望我能像豬一樣活的開心點,吃喝不愁,每天自然醒。”
“我母親智力有缺陷,小的時候出了車禍截了四肢,遇到我父親之後才結的婚,我父親是個聾啞人,在工地幹體力活。”
“住在一個廢棄集裝箱裡。”
“後來我出生不久後,母親獨自在家被一場火燒了,父親在我九歲的時候,從腳手架上掉了下來也死了。”
“不過想想,他們死了也好。”
“萬一要是活到末日,那更痛苦了。”
“.”
陳莽臉上的笑意緩緩僵住,沒有講話,只是再次面無表情的咬了一口饅頭咀嚼著。
倒是老豬,對此卻並不在意,臉上還掛著興奮的笑容。
在末日。
名字是很重要的一個存在,詢問一個人的名字,某種角度上算是初步接納了這個人,就比如.這輛列車的那個打手頭子,就並沒有詢問大哥的名字。
畢竟,一個隨時都可以替換的人,就算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也沒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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