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被一個孩子，從頭壓到尾。”楚竹離去好一會兒後，張松這才開口。此時的他回憶之前發生的種種，不由薅著自己的頭髮，難以接受。
他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居然沒忽悠得了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年輕！
“我倒覺得挺正常的！”坐在椅子上的李泉源，從容地喝了一口熱茶，咂了咂嘴，對著垃圾桶啐了一口茶葉碎。察覺到張松將目光投射過來，他道：“那小子，挺有氣質的。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是某個院系的學生會會長之流吧？”
雖是疑問口吻，話語卻極度確定。
輔導員面容抽了一下，然後便發覺，李泉源對他微微頷首示意，顯然是讓他介紹一下。這，這怎麼介紹？
最後，輔導員也只能勉強周旋道：“楚同學是有競爭學生會會長的計劃的。”
這話說得非常委婉了，意思就是，楚竹現在還不是……實際上，根據輔導員所知，楚竹根本沒加入學生會。但是他哪裡敢把真話說出來，打校長的臉？“？”李泉源動作稍頓，語氣一如既往：“那就是，家裡開公司的！而且他們家，從小就讓這小子參與公司管理——不是真正的管過人，做出過很多事，不會有那種氣勢。”
氣勢，是個很玄乎的詞，但是，某種程度上卻是確實存在的。被管的人、管別人的人、閒職的人、主事的人……不同的經歷，會讓人的氣勢截然不同！李泉源碰到過不少和楚竹氣勢類似的人，所以他很確定，這絕對不可能是個眼神清澈懵懂的正常大學生——這絕對是管了很多人，幹了很多事，在社會上闖蕩過，這才能有那種揮灑自如的氣質！
“……”這次輔導員不說話了，主要是他確實不瞭解。
“這麼說來，確實，之前交流的時候，有點像我剛入職時碰到我們局長的感覺！”張松深以為然點了點頭，但隨後，又深深看了一眼李泉源。他不確定李泉源有沒有意識到……但問題在於，他和李泉源聊天，都沒和楚竹聊天壓力大。
“好了，張老師。”李泉源悠悠然地將茶杯放在桌面上，“事情到了這一步，你就老老實實去找國家體育局的人來吧。切不要因為，楚同學不是你的學生，就在這方面產生什麼負面的情緒，做出過激的舉動。”
李泉源話說得很重了，如果之前楚竹願意拜師，他不會說些什麼。畢竟他作為校長，只要看到楚竹是從他們學校走出去的，那就足夠了！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同樣不會允許，張松因為楚竹沒有拜師，就在楚竹成為冠軍的路上設定什麼阻礙。
“……我知道了。”張松也只能嘆氣，他還是難以釋懷，為什麼就偏偏在這種時候，碰到了這麼一個有天賦，卻又這麼傲氣，或者說知曉內情的人……
忙活了兩天，到現在一看，全白忙活了！田徑冠軍教練這個價值千金的名頭就這麼飛走了……
而且，校長都發話了，他也只能老老實實幹了——說句難聽的，校長讓他聯絡國家體育局是給他面子，要不然，難道校長就不能自己聯絡體育局嗎？……
看著楚竹悠悠然回到座位，思政課老師神色不動地點了點頭，然後就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繼續講課。
坐在楚竹身邊的林夏低下頭，小聲嘀咕道：“竹子，你這次牛大發了。校長親自來找！這是要幹啥？難道是，校長欽點你當學生會會長？”
林夏對學校的體系不太瞭解，但他思來想去，感覺至少也得是學生會會長才能和校長正常交流吧？大概？
“是上次去操場那回事兒。”楚竹面色不變。
林夏愣了一下，眼睛緩緩睜大，然後到下課為止，再也沒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