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女媧聲音重新恢復了冷酷。隨後，她彷彿意識到了什麼，竟然停頓了下來。
“說！”楚竹強行壓下內心的波瀾，言簡意賅。
女媧那隻還算正常的眼眸閃爍了一下，似乎還在糾結和猶豫，但是，她的嘴似乎完全不受她的控制一般，無視了那隻正常眼眸的掙扎：“受國之垢，是謂社稷主。”
楚竹眉頭跳動了一下，冷靜思考。這句話出自《道德經》第七十八章，意思是能夠承受國家的屈辱，才配稱國家的君主。它體現了一種領導者應具備的擔當和胸懷……但是很顯然，女媧在這裡說的意思是——
“這是你的另外一個好兒子，楚文王所制定的大儀式！”女媧不急不緩道。
楚竹冷靜思考，楚文王……大楚的開國君主！原來也是他的兒……個錘子啊！誰能給他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情況？楚竹這次是真的沒能繃得住。
女媧略作停頓，組織了一下語言：“將天下的汙染，承接於皇帝之身……皇帝的修為實力越是強大，能夠承載的汙染也越多！天下也越是能夠穩定……當然，這樣子，皇帝本人也會非常痛苦，甚至會因此在晚年做出較為昏庸的決定……”
女媧那隻還算正常的眼睛垂頭喪氣的垂下眼皮，彷彿已經放棄了掙扎，此刻說話的聲音帶上了些許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我沒有記錯的話，文王，幽王，澈始帝，還有……將整個天下重新打了一遍，統合了一遍，車同軌，書同文的蘇政，都是這種實力極其強大的存在……”
“除去蘇政，在即將陷入昏庸期的時候……果斷作出決定，退位讓賢，遠走星空之外……其他的幾位，基本上都……甚至幽王直接因此，葬送了國家社稷。”
楚竹在原地愣了許久，終於釋懷地笑了，但是笑聲中夾雜著的情緒太多太多，是驚訝，是錯愕，是恍惚。
“這可真的是……超乎我預料的事情！”
女媧平靜地凝視著楚竹：“既然你沒有做好準備……那麼事情就很麻煩了。”
楚竹閉上眼睛，沉默了許久許久，終於將混亂的思緒整理好了。
“……所以，這就是蘇泊那個不肖子孫，不修煉的根本原因？”楚竹反問，之前看著蘇泊被捆綁在蘇不群的背上逃竄，他就意識到……這傢伙或許真的是個凡人。
之前還一直奇怪！現在他倒是感覺，全部都能解釋得通了。
“是的！”女媧點了點頭：“凡人狀態下，汙染自然不會灌輸在他們的身上……甚至，因為特性的緣故，凡人皇帝反而會處於一種免疫汙染的狀態……”
“啊？”
“很簡單，因為凡人皇帝身上的汙染……會流淌到國家，讓全體民眾承擔。”
楚竹：“……”
楚竹感覺這實在是太炸裂了。
難怪，明明沒有修煉，但是看起來蘇泊什麼都知道……
“是不是還有什麼保護凡人皇帝不被超凡者殺死的措施……”楚竹面無表情道。
“有的……”女媧想了想：“這同樣是文王的佈置……對凡人皇帝不敬的超凡者，汙染都會加深……當然這個要面對面皇帝表示不敬，單純私底下抱怨沒什麼……”
“如果直接出手，膽敢傷害皇帝……那更是不用多說……若是殺了皇帝……未曾成神者，幾乎必然會失控！”
“……好吧！這些暫時不重要。”楚竹揉了揉自己直跳的太陽穴，艱難把話題重新拉了回來，道：“所以……你給我解釋一下，我這兩個便宜兒子是怎麼回事？！”
不是……難道是什麼冷凍技術？直接將他的孩子全部都封印到了未來……但是如果真的有這個技術，林信竹為什麼不整一個支援未來技術，打包一堆過去的穿越者，穿越到未來重啟文明？就把他倆兒子扔過來……有毒吧……
“精子與卵子合成！”女媧冷淡的一句話，直接給楚竹潑了一瓢冷水，讓他後知後覺。
是了，既然有他的生殖細胞，甚至大楚，大乾……兩國皇室，都是他的後代！那麼這兩國血脈的最初的源泉，自然會追溯到直接用生殖細胞合成的那個孩子的身上。
只是沒有想到……
“……女媧，你是個狠人啊！”楚竹此刻聲音帶上了些許咬牙切齒的味道，他的心情在這一刻複雜到了極致。
他現在算是盤明白情況了……女媧這分明是，把他的兒子當成了鎮壓動盪的工具！大楚朝那是什麼情況？他的建立，是建立在天庭崩塌……秩序崩潰的時間段！楚竹眸子中浮現出一抹深沉，根據他之前看的歷史書，如果說天庭時期屬於神話的話，那麼大楚恰巧就處於神話到凡俗的過渡期。
即便神話之中有著太多太多神神叨叨的內容……但是在知道了真相後，楚竹閱讀這些神話進行逆推，還是得到了很多關鍵的資訊——
楚文王太難太難，他所面對的，是一群腦子裡面只有信仰，卻沒有多少文化，沒有多少力量的普通民眾……甚至，當時還有大量的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