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應劫而生
白水關,兩邊山如劍巍峨聳立,直插雲霄,白水關是入蜀第一雄關。
白水關外的十多公里“棧道”,這條路叫金牛道,又叫石牛道,更是最險的所在,“棧道”是在懸崖削壁上開山鑿石,開闢出米的羊腸小道,有些地方根本無路可走,竟在削壁千仞處鑿穴架木,地上架起凌空的道路;有些地方則沿著山壁,鑿成千步的梯級。
先秦時期,蜀人曾經此處修築通往南鄭(漢中郡的治所)的石牛道。秦惠文王時期,蜀國強大,蜀侯認為自己國力強於秦國,想要北上,正好秦惠文王聽司馬錯建議奪巴蜀,但由於山路險峻,兵甲難過,於是秦國根據蜀侯貪婪的本性,設了一計,秦軍在金牛道北邊路口,雕琢了一個石牛,將金銀珠寶放在石牛之上,將石牛放置於金牛道北口,蜀侯貪婪,聽了令人鑿山開路,並派了幾個大力士將石牛和金銀珠寶帶回蜀中,沒想到,隨即而來,司馬錯領兵進入蜀國,蜀國滅,這一年秦惠文王十三年,滅蜀之後,秦國才發現天下水患蜀中為最,所以派李冰治水,都江大堰建立後,蜀國成為天下有名的糧倉,號天府之國,這天府之國與關中平原是秦國東出與關東六國爭雄的基礎;昔時楚漢相爭,劉邦用韓信之計,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騙過了英雄蓋世的楚霸王,他絕不信棧道能修,卻料不到敵人已從陳倉暗渡,終於弄到力能拔山舉鼎的楚霸王項羽自刎烏江。從事物發展來說,這可以證實,戰爭帶來災難的同時,也會帶來發展,由於戰爭才有了這條金牛道。
延熹十年秋,此時太陽已經落入西山,天邊最後那一抹酒紅色的霞光慢慢消失,大地還有群山峻嶺失去原本的色彩,慢慢都呈現為一副水墨畫,這幅水墨畫慢慢平鋪開來,東方天邊的星星慢慢閃亮起來。
白水關外一中年道者,青袍裹身,髮髻鎖發,腳踏十方棉布鞋,身挎一布包,目如晨星,氣勢如虹,步履矯健,龍行虎步,步不踏土,行如輕風拂翠柳,疾風如徐不沾塵,悠閒的在白水關棧道走著,身下就是萬丈懸崖,不為所動,中年道長突然有感應,抬頭看天上,破軍星大亮,接天引地,沒入西方,道長停下,手指不停地計算著,面向西方,然後說道:“炎黃一族大難開始,應劫之人在蜀郡出現,離此地不遠,我先去看看。”長袖一擺,身形隨動,突然消失。
黑暗之中空中一個若有若無,聲音低沉的傳來:“以我之殘命,召喚……”
伴隨著光線消失,一時間天空風起雲湧……
天下中心雒陽,天宮院內,欽天監王立起身立即走到觀星臺上,看此異象,回身到座位上提起筆在竹簡上記下:永康元年八月二十二酉時,風起雲湧,破軍亮,接天引地,沒入西方,而後虧,天宮院欽天監王立記。
然後在奏章上新增上幾行字上去,是自己的名字,最後還有印鑑。
王立再次起身,想了想,對身邊侍從說:“準備車架,面聖”
出天宮院往東,到上西門,把腰牌給皇宮禁衛軍,並把來意告訴皇宮禁衛軍,然後站在宮門邊等候召見。雖然現在皇帝劉志體弱多病,本不宜打擾,但星象變化非同尋常,天宮院雖然是清水衙門,沒啥油水,比較特殊,可以有星象異象按慣例是可以直接上報皇帝,不準有任何阻擋,其他時間王立也是很少見到皇帝,見過的當今天子的次數也僅僅是屈指可數,沒有特殊情況都沒有機會上朝,天子大婚,還有幾次普天同慶,大赦天下,遠遠地跪拜時抬頭看見,畢竟自己這官在朝廷之上有點雞肋,沒有實權說不上話,說白了就是並不重要,但是這時代對星象卻是很看重,也常有富貴人家詢問,或者在世家之中也是坐上貴賓,但也僅僅如此而已。
大概過了一炷香時間,一個小太監過來說,“宣欽天監王立至德陽殿覲見”。說完就然後領頭往裡走,兩邊禁衛軍馬上讓行。
王立跟在小太監後面,走了一會,問:“公公,小官難得來皇宮,請問公公如何稱呼?”王立論官位不低,但是權利很低,這大漢皇宮的太監們職位很低,但有的時候權利很大,特別是德陽殿內的太監,雖然只是一個小黃門,說不準就可以影響到天子的決策,所以王立不敢隨意得罪他們,王立和這小黃門從官位品級和權利來說正好相反,一個官位品級高,但權力不大,一個官位品級低,但權力大。
小太監回答:“王大人,咱家進宮不久,隨曹公公舉薦到聖上跟前侍候,咱家姓畢,單名一個嵐。”
“畢嵐!”王立在心裡重複了一遍,怕忘記了似的,而畢嵐說的曹公公就是中常侍曹節,曾經在這皇宮中任奉車都尉,掌管御乘輿車,也就是龍攆,天子近臣,一般人不敢怠慢,現在已經成為長秋宮的大長秋了,這個小黃門沒有稱曹節為大長秋,而是稱呼為曹公公,這就說明了他們關係不一般。
“有勞畢公公了!”
“王大人客氣了!”
走過玄武門,過複道,進入朱雀門,到德陽殿前,畢嵐跟王立說:“王大人,在此稍候。”
“諾!”王立候在德陽殿前。一會兒看到畢嵐出來說:“王大人,陛下宣你前去覲見”
王立進德陽殿,看到大殿之上的天子劉志,劉志雖才三十六歲,但是卻是體弱,據傳聞,喜歡酒色,掏空了身體,現在戴著一頂墨玉平天冠,斜斜的半躺在龍椅之上,但看到王立進來坐直身子,跟旁邊侍從說:“給王愛卿也擺個位置,添福碗筷,一起吃,邊吃邊說。”
“諾!”
“陛下萬福金安!”
“王愛卿平身,朕已經許久沒有見到你了,今日前來,有何事?”
王立叩拜說:“今天西方天有異象。”說畢遞上奏章。
畢嵐收了奏章,託著送到劉志面前,劉志看完說,“這異象有什麼意思”
王立扣頭不語。
劉志盯著王立一會兒,揮了揮手讓所有人退下,片刻間所有太監和侍女都退出,問道:“朕曾聽說,汝善於觀星,曾預言漢室大勢已去,魏、晉之處必有興者?這星象又是什麼意思呢?”
“星象異變乃上古傳聞,不能為依據,汝但說無妨,恕你無罪!”劉志看到王立沒有吱聲,繼續說道。
“諾,前太白守天關,與熒惑會;金火交會,革命之象也。而漢朝的國祚已經到……了……終……”王立支支吾吾,最後那個字並沒有敢說出來。
雖然王立沒有說出來,但劉志卻聽明白了,多年被壓制為傀儡皇帝,現在雖然大權在握,但是早就養成剋制自己的情緒,所以並沒有開口。
“晉、魏之地一定會有興者。然今破軍接天引地,紫薇大亮,漢壽祚或可延續,但天下紛爭起,破軍星下凡,雖主災禍,天下兵戈,即有所危,星象變動,天下有所變動,對漢室來說未必是禍,卻多了幾分延續的可能!”
“放肆,危言聳聽!”劉志頓時起身,頓住若有所思,然後緩緩坐下。劉志心裡想,也就是說,星象表現漢室會危亡,但破軍星下凡,帶來災害,戰爭,但也帶來了變數,漢室可能由此多了幾分延續的可能,作為在位二十二年的君王來說當然知道國內危險在哪裡,皺了皺眉頭問道:“算了,剛才朕答應恕汝無罪的!這樣吧,既然碗筷也上來了,汝吃完飯回去,罰一年俸祿吧!”
王立滿頭大汗,戰戰兢兢:“謝聖上不殺之恩。”
王立到座位上一語不發,悶頭大吃,心裡想:“在鬼門關走了一回!趕快吃完回去!”趕緊大口大口的吃。
劉志問王立,“我想問一下,我大漢危險能看出從何時有危機?”
王立楞了一下,將一塊肉直接吞進喉嚨裡,立馬跪地。
“話都說成這樣了,就直接說吧,朕恕你無罪!”
“諾!大亂起大約二十左右年後!”
“那麼天象中結束的時間呢?”劉宏心裡一怔,想了想細細問道。
“大約五十,或者六十年後!”王立顫抖著身子,自己都不知道說出這句話會有何種結果。
“那麼為何不將此事稟報與朕?而今日之事卻又前來稟報?”
“今日之天象,稍微不慎,則我華夏大地生靈塗炭,華夏文明也會隨之消失!”
“那麼大漢國祚這事為什麼不稟報與朕?”
“這……”王立沒敢多聲。
“在你心裡黎民百姓比大漢國祚重要!”
王立一聲亦不敢出,伏在地面上,動也不敢動。
“嗯,你退下吧!不用罰俸祿了,今日之事不得對外張楊,否則滅族!”
“是!”王立如釋重負,起身,弓著腰後退一直退到殿門。
劉志看著王立退出殿外,也沒召喚太監和宮女,看著關閉的殿門,沉思著,大漢已經病入膏肓,只是大部分人不知道而已,自己怎麼會不知道呢?而自己依然沒有子嗣,只有三位公主,其他皇族窺視皇位者不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身體已經虛的要命,大漢國祚只有五、六十年,今日星象孛張,對於大漢也是一個機會,劉志知道自己以後每走一步都可能影響到大漢的國祚,甚至是整個華夏文明,不得不慎重考慮,一直想到寅時,劉志這才召喚小黃門張讓進來,交代了一番,張讓一陣小跑出了德陽殿。
河間國,樂成,一個半百長者走出閣樓,看著西邊星象異變,身後跟著一個十多歲的少年,少年眉清目秀,英氣非凡,眼中透著無比的自信,這一星變璀璨深深的記在在少年的心中。
“西席,這是什麼?”
“星變,破軍星引動天下大變,看來也會影響未來!”老者看完這一幕之後,後頭看著少年,然後低下頭,和藹的看著少年,“未來你會有大出息,但是要學會內斂,光芒四射卻容易消亡,剛則易折,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古今世間不缺天才,只是大部分天才要麼老早墮落,要麼早夭,哪怕是九五至尊,質帝卻因少年聰慧不懂內斂而早夭,從今天開始,練武和學習時間減少,你的禪坐時間改成一天四個時辰,學習你只需要一個時辰就夠了,不為其它,只為心定!”
“是!”少年眼光閃爍著,他細細品味著剛才老師說的話,老師早就提示過自己,只是沒有一次說的這麼透的,在西席的指導下,當然知道歷史上很多的天賦縱橫的人才,比如十二歲為相的甘羅,七歲的項橐後來都沒人知道去哪裡了?當然,還有很多沒有記載下來的,西席的話很有道理,少年面色慢慢冷下來了,雙眸也沒有剛才那麼明亮了。
“明日,你跟我到鄉村之中走走,瞭解民間疾苦!”
“是,西席!”
古代對於老師的稱呼很多,西漢時期就有老師一說,《史記.孟子荀卿列傳》記載:“齊襄王時,而荀卿最為老師。”老師的尊稱可以為“先生”、“師傅”,“先生”大多是達者為師,而師傅是太師和太傅的合稱,後來才為民間所用,老師在民間大多尊稱為“夫子”,“西席”在秦漢時期家塾老師,古人尚右,居西而面東,也可以成為西賓,還有一種就是儒學大家講學,大家成為講席,這裡由於大家習慣問題,老師主要以老師和夫子作為稱謂,而武道的老師則稱為“師傅”。
汝陽,兩個中年人,站在城中最高的閣樓上,看著從天上垂下的光芒。
“次陽,我聽說天宮院傳出訊息,大漢江山日薄西山了!”
“中兄,這話不能亂說!”
“天呈異象,天下要有大變!次陽,你不是老說,我心疼公路,長子士紀都沒怎麼這麼細心指教麼?今天我在這跟你說說這件事!”歲數大一點的中年人看著庭院裡三個孩子正在打鬧,然後壓低聲音:“公路出生的時候,有相師算過,有帝王之命!”
“此話當真?”次陽上前一步,這可不是小事,不只是袁家之事,是天下大事,次陽看著自己的兄弟問道,想了想,次陽說道:“大漢日薄西山,天宮院的王家可是世代欽天監,我想他的推測,不會有錯,如相師所說,那麼我袁家可以取代劉家?”次陽看著庭院之中最小的孩子身上,突然明白了兄長為什麼將所有資源都給了這個最小的孩子,帝王之相啊!多少世家幾百年的準備都是希望自己家族能出現一個帝王之相的孩子。
“次陽,準備一下,汝陽族內之事全部交給伯楚,你我準備回京!”
“是!”
弘農,楊府,辭卻三公禮命的楊賜,也在閣樓上,身邊跟了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
“天呈異象!”楊賜輕輕的唸叨。
“父親,聽說大漢國祚不久已,不如早做準備!”
“早做什麼準備啊?”楊賜心裡一動,自己這娃的心活動的有點多啊,還是要好好打壓一下。
“或許是我楊家的機會!”青年鼓起勇氣說道。
“文先,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今天我就要你斷了這個念頭,我楊家經德嘉先祖歷經九代人的奮鬥,特別是我伯起祖父和你爺爺兩人都位列三公,我楊家已經進入世家排名前三,如果大漢四分五裂,我楊家的確有資本角逐天下,只是,你還不明白,自先祖伯起就有遺命,我楊家永不窺視帝位!安安分分的做一個福家翁,這天下是世家的天下,而皇家只是代表著天下的世家而已,楊家只要守好本分,才能讓楊家長久不衰,而你看,曾經的王族或者皇族子氏、姬氏、嬴氏,雖有後人,但哪個後人能成為世家的一員?後世子孫都是過的慘淡,這就是圖一時的輝煌,卻讓子孫後代滅族的滅族,蕭條的蕭條。”
楊彪也是聰明人,一聽自然知道其中奧妙:“父親是說,如果是世家,不爭這九五之位,就很難有覆頂之災,這樣才能長久!”
“對,哪怕是有一個子孫犯了天大的錯,誅九族,我楊家九代經營,依然滅族不了,論財力,依然可以進入世家前十!但爭奪九五之位,有可能楊家會有滅頂之災!”
“是!父親!”楊彪很是恭敬。
幽州,涿縣,一個老者迅速走出門外,在一棵大桑樹底下看著西邊,天象異常,一個八歲小童跟在其後。
老者蹲下來看著小童:“你以後記住,你是中山靖王劉勝之後,漢景帝之玄孫,劉勝之子劉貞之後!”
“父親,你以前跟我說的不是這樣的啊!”大耳小童不解道。
“現在就是了,我的孩子,必為貴胄!我會安排人說:此桑樹如車蓋,此家必出貴人!未來就看你自己的了!相信自己,未來能大富大貴!”
“是,父親!”小童雖然不解,但依然聽從自己父親的。
“過幾天我安排你去縣裡拜盧子幹為師!”
“是!”
“記住,有的時候話說得多了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小童雖然不明白父親所說的,但把這句話深深的記在心裡。
與外面人心浮動不一樣,此時蜀郡,卻平靜異常。
龍門山脈九頂山下,有三間茅草屋,院牆門口寫著大大的“靜心”二字,中間最大的房子是主人拿來教書所用,這是一個簡單的私塾,西邊是一個簡單的廚房,東邊茅草房門外,一個三十歲左右中年男子著急的在門口走來走去,嘴裡唸唸有詞。
突然房內哇哇聲大起,一會兒一個四十多歲產婆走出來對中年男人說道,“恭喜姬先生,是個公子。”
中年男子一邊塞了幾個銅錢給產婆說了一聲謝謝,一邊說道:“謝天謝地,謝謝老祖宗,我姬家九代單傳總算有後了。”
中年男子想要進房內,產婆攔住說道:“不可以進去,先生,這是忌諱。”然後就轉身進去了,只留下中年男子依舊緊張的搓著手。
裡面一年輕少婦帶著慘白的笑容跟產婆說:“讓我看看孩子!”
產婆把娃送到少婦手中,少婦看著手中的小生命,慘白的臉龐上流下了幸福的淚水,突然感覺下身一熱,眼中一黑,突然感到生命流逝,花容失色,有氣無力的喊道:“產婆,我下半身怎麼了?”
產婆掀起了被子一看,臉色大變,“血崩!”跑到房門口,開門跟中年男子說,“先生,是血崩,去找大夫來!”
中年男子剛才愉悅的臉色大變,轉身就出門,找大夫來。
不久,大夫來後,在房內呆了一會兒,然後走出來搖了搖頭,對中年男子說:“來不及了,跟你家娘子說幾句吧!”
中年男子迅速衝進房間,走到床邊,看著臉色慘白的妻子,頭髮散開,將半張床遮掩,眼中有驚恐之色。
年輕少婦聽見“血崩”兩字就知道命不久矣,這年代生孩子就是一隻腳踏進鬼門關,所以每個女人準備懷孩子就是要有死的覺悟。
“伯義,你給娃取個名字吧,讓我至少知道娃的名字再下去,只是我沒法照顧你們爺倆了!”婦人帶著哭泣的聲音說道。
“情,我們說好男娃的名叫任,任重而道遠,雖然字要到他冠禮才能取,但我早就想好了,提前告訴你,字公義!”姬伯義流著淚水,自己的夫人跟著自己從來沒有過過好日子,還一直心驚膽戰的,一直躲到這裡,才過了幾年安穩生活,沒想到遇上血崩。
“姬任,字公義!”薛情重複了一遍,然後看著身旁的孩子,輕輕的撫摸著孩子的臉,戀戀不捨的說道:“任兒我已經無法照顧,他從小失去母親,缺乏母愛,你需要雙倍的愛照顧他,我愛你們,得到你的愛是我最開心的,希望下輩子還能為你的妻子!”薛情臉色越來越蒼白。
“嗯,我也希望下輩子還能是你的丈夫!”姬伯義已經哽咽了起來,慢慢說不出話了。
這是夫妻倆的最後的話,大夫和產婆都退出門外,讓他們自己敘說。
“還有,姬氏復興的重任早點放棄,都幾百年過去了,不要一代一代擔下去了,不要過得那麼累了!”
姬伯義淚流滿面,無法回答,畢竟自己是姬氏嫡系親傳責任重大,姬姓雖萬姓之祖,從黃帝至周武王嫡系相傳,一直到周王朝滅,幸得秦王沒滅姬氏嫡系血脈,但姬姓相傳至今,姬姓嫡系只剩自己和兒子,血脈單薄,身上卻有一份寶藏,一份大部分人都無法拒絕的寶藏,但據說這份寶藏無統御一州之力無法開啟,自秦滅周之後,朝堂上從來不會有一個姬姓朝廷大員,也不會有姬姓封疆大吏,就算有姬姓復甦寶藏的藏寶秘密,但是無法開啟,又有何用?所以沒落至今朝之地,只能以私塾為生。
“嗯,公義若有能力至一州刺史便可富豪一生,讓他開啟世家生活,至於恢復王朝,到我這一代就可以結束了,我不會把責任傳下去的。”
“伯義,這樣,我可以安心去了,唯有捨不得你們倆,我可憐的孩子剛出生就沒了母親,我好想多和他呆一會。”然後年輕少婦感覺眼皮很重,慢慢閉上眼睛,手慢慢放了下來。
“情……”姬伯義狂哭,在目前身邊的娃也狂哭,好像知道什麼似的。
許久之後,姬伯義沒有將孩子抱起來,讓他跟自己母親多待一會兒,姬伯義遣走產婆和大夫,自己平復一下心情,慢慢整理雜亂無章的房子。
當晚深夜,有人敲門,姬伯義開門,是一個仙風道骨中年道長,道長一眼就明白,一個稽首:“無量壽佛,原來是姬氏嫡系主脈,貧道稽首了。”
姬伯義心中一寒,突然被人看出出身,冷靜下來,此道長沒有出手意思,說明不是仇家,同時也說明這道長很厲害,於是點了點頭:“道長裡邊請!”
道長隨姬伯義進大堂,看了看四周,對姬伯義稽首道:“貧道天柱山左慈,原來尊公子出生,沒想到尊夫人仙去,待會我做法事送她一程。”
姬伯義並不知道外間的事情,並不瞭解這左慈,這些話對姬伯義沒有意義了,姬伯義問,“道長到此何意?”
左慈說,“尊公子出生借令公子一觀,可否?”
姬伯義將姬任抱出來,左慈接手一看,問尊公子生在何時辰
“戌時!”
戌時?不就是破軍星下凡後的那個時辰麼,應劫之人下凡!看相應該就是這個小孩,於是說:“尊公子與貧道有緣,就與貧道做個徒弟如何,五年之後,貧道來尋他!”
姬伯義尋思,孩子跟在自己跟前總是危險,五年也能多點團聚時間,於是答應了。
左慈說,“既然是貧道的徒弟了,為師應該給他一份見面禮,這塊手帕給他,這手帕的布料是一件寶貝完成後,留下的剩餘材料,我師尊用於製成這手帕,此手帕可以保水火不侵,最重要的事壓制他體內的氣息,姬姓嫡系主脈的氣息,還有幫他遮掩天機,不易被人發現!”
“還有,貧道這有個藥方,這是我天柱山獨門秘方,每天用這藥方上的藥材洗泡,有利於孩子的身體。”左慈從袖中拿出一份藥方交給姬伯義,並沒有多說。
姬伯義接過藥方,還沒來得及說謝,左慈繼續說道:“既然尊夫人是徒兒的母親,這法事,我遇上了,就由貧道來幫忙做了,為姬夫人開啟往生之路,讓她下一輩子有個好的出身。”法事做完,叮囑姬伯義,七天後可以安葬。然後飄然離去。
永康元年十一月,城北,一輛馬車進入胡府後門,司徒胡廣已經七十八歲了,胡廣讓所有人離開後院,卻跪下來,車裡下來一個穿黑色斗篷的人,身邊一直有人攙扶著。
“胡卿,就近找一個可以說話的地方!”
“諾!”胡廣當然能聽出來人的聲音。
胡廣引路進入後院一個小房間,來人脫下斗篷,居然是當今天子劉志,劉志揮揮手,讓跟隨自己的人離開。
“胡卿,朕時日不多了,朕能相信你麼?”
“陛下,老臣等著陛下中興大漢呢!”胡廣留著淚水,看著面色蒼白的天子,劉志自己已經是五朝老臣,經歷了四個帝王死去,沒想到馬上要經歷第五個帝王先去,而且這位帝王不像外面所傳的那麼昏庸,雖然經歷了很長一段時間是朝堂上的傀儡,但是做出的決斷是英明的,重要還那麼年輕。
“胡卿,朕在朝堂之上只能相信你了,朕能相信你麼?”劉宏再問了一遍,自己是確定胡廣是最值得託付的,雖然他看起來很圓滑,但歷經五朝卻一直在高位之上,這說明了能耐,重要的是胡廣出身寒門,卻一步步走上了權利的巔峰。
胡廣立刻跪下:“陛下請說,您的吩咐老臣粉身碎骨也要完成!”
“朕早該來了,為什麼這時候來是因為,朕的第四個女兒三天前剛剛誕生,資訊剛剛傳到朕這,朕膝下無子嗣,無後可託,只有將大漢江山託付給你了!”劉志朝胡廣鄭重的一拱手。
“陛下……”
胡廣心裡震動,這位天子果然有後手,只是這後手要看運氣,皇宮之內天子劉志只有三個女兒,而近些日子根本就沒有後宮嬪妃有孕生子,那麼只有宮外剛有個女兒出生。
“朕走後,大權必定旁落於竇氏手中,竇氏與陳氏是唇齒相依,後世帝王必定會被架空,至於後世帝王,朕已經幫你們選好了!”
胡廣很驚奇,這一紙聖旨不就好了嗎?
劉志看了一眼胡廣,很清楚胡廣驚詫的意思,於是繼續說道:“到這時候了,朕的聖旨還有用麼?竇氏陳氏不滿意,任何劉氏皇族的人上位都坐不穩這帝位,當年質帝不久如此?不過,竇武會選擇這個孩子!”劉宏將一片竹片遞給胡廣。
胡廣只看了看這個孩子的名字,就將竹片扔進火爐之中,他清楚劉宏肯定安排人在竇武身邊,藏得極深,而且話語權很高,甚至可以左右竇武的決定,居然是這個孩子,胡廣仔細思考了一下,這的確是最適合的一個。
“這個孩子,父親已經早去,還有個母親,孤兒寡母最好欺負,其他適合的人選,不是父母雙全,就是已經長大了,不容易擺佈,或者血緣太遠,這個是最適合的!朕也早讓合適的人教導他了!到時候竇武他們選擇他的時候,你們故意提出選著渤海王劉悝,朕這裡還有一份聖旨!”劉宏拿出一份聖旨給胡廣。
胡廣開啟一看,臉色一變。
“朕不希望你能用上這份聖旨,這是萬不得已才使用的,他繼位,未來的太傅必定是你!也只有你能教出力挽狂瀾的帝王!”
“陛下對老臣太抬愛了,臣受寵若驚!陛下旨意,我一定會做到的。”
“竇武性子太急,大權在握,必定除掉宦官!”
“宦官已經是我朝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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