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黃天光下,白瓷茶杯在他手中泛著溫潤的光澤。
“劍尊閣下喜歡什麼茶?”
他的聲音隔著客廳旁側的木架子傳來。
“呃……我都可以。”
江劍心侷促的說道。
水壺的蒸汽聲、茶葉舒展的細微聲響在安靜的空間裡格外清晰。
不多時,顧既雲端著兩個鎏金邊的托盤走來,腳步輕緩。
“嗒——”
一杯氤氳著熱氣的伯爵紅茶被輕輕放在江劍心面前的茶几上。
深琥珀色的茶湯裡,天窗灑落的晚霞碎成粼粼金光,在杯沿處暈開一圈溫暖的光暈。
顧既雲修長的手指將三層甜品架緩緩旋轉,馬卡龍、司康和慕斯蛋糕在每一層錯落有致地擺放著。
他在斜對面的單人沙發落座,銀絲眼鏡後的眼角微微彎起,抿了一口自己杯中的紅茶。
“這些都是今早現做的甜品。”
他放下茶杯時,杯底與托盤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劍尊可以嚐嚐看合不合口味。”
江劍心暫時沒有吃甜點的胃口,也沒碰那些東西。
她只是喝了一口熱氣騰騰的紅茶,感覺現在的場景有種奇妙的溫馨。
“感謝你的熱情招待。”
江劍心先道謝道。
“你的名號叫故事家,看起來能力像是寫小說的?”
顧既雲喝了一口茶,笑了笑道:
“不是小說,我的天賦叫做【劇本】,可以編造故事,捏造人物,讓故事裡的角色活起來,正常與人交談。”
“我現在從事的行業也是編劇,偶爾還會寫散文詩歌之類的……說不定劍尊閣下也讀過我的詩。”
江劍心喝了一口紅茶:
“嗯……真的假的?”
顧既雲補充道:
“我跟新聞家閣下有長期買斷合作,他的文學頻道會轉載我的詩歌。”
江劍心有些瞭然,作為站在流量巔峰的人物,新聞家全面發展,也開辦過文學頻道,裡面大部分都是她原創的文章,偶爾也有些其他風格的。
新聞家本身胸懷遠大,寫文學類的東西也是大開大合、波瀾壯闊。
她轉載過一看就不是她寫的小家碧玉型別憂鬱小酸詩,讀起來像喝了假酒,清淺而惆悵——江劍心今天終於知道那些詩是誰寫的了。
繼顏文字哥、大內總管姐後,江劍心又獲得了一枚憂鬱哥下屬。
她摸了摸下巴問道:
“那我還真看過你的詩……不過話說你為什麼總寫悲情詩,我讀過很多,每篇都很悲涼,還透著淡淡的憂傷。”
青年長嘆一口氣道:
“性格罷了。”
江劍心沒說話。
她忽然明白了自己一直以來奇怪的感覺是為什麼。
很多時候細節能看出來一個人的個性。
眼前這人說他喜歡不修邊幅的荒蕪感,但家裡整齊到刻板,沒有灑脫不羈的感受。
他說他嚮往自由,按理說文字裡也應該透露出那種爛漫的渴望,像風時漫一樣,就算只是安靜的站在面前,也能從眼眸中看出那種固執到扭曲的執著,恨不得變為蒲公英隨風遠航。
但眼前這人的詩裡是一種病態的、腐爛的,曲終人散的哀涼。
換言之——他的性格矛盾的不像人,像被困住的幽靈一樣。
還有一更,今天現實事比較少,就多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