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王宮
雖然光幕之後的惡魔已經把身段放低到了近乎於討好的位置,但是不管它怎麼樣低聲下氣,夏露卻一直毫無反應,只是低著頭將提箱裡面的寶石一個個安放在祭壇邊緣的凹槽當中。
燦爛的紅色寶石被浸泡在了血液當中,一下子變得異常的紅豔,而臺上的光幕卻在不知不覺當中黯淡了下來。
這些寶石都能夠儲存靈能,而當它們被安放在這裡的時候,它們就能肆無忌憚地從鮮血當中吸收充沛的死氣,搶走惡魔所需要的餌食,順便維持祭壇的運轉。
在夏露進行自己的任務時,惡魔一直在勸說她,可是隨著夏露一直置若罔聞,它漸漸地也放棄了這種努力。
“何其愚蠢的凡人!你以為你做了什麼好事嗎?愚蠢!”對方終於明白努力不過是徒勞而已了,於是它再也顧不得討好夏露,大聲叱罵了出來,“如果真的想要把我徹底封閉的話,你的主子們有無數種方法可以把這裡徹底封禁起來,可是他們沒有做!難道你想不明白嗎?他們就是想要借用我的力量!他們遲早會重新來找我,然後給我奉上祭品的!你只是在證明自己有多麼愚蠢而已……遲早有一天你會發現你錯過了多好的機會……到時候你會來乞求我的!我在等著那一天!”
夏露仍舊不緊不慢地做著自己的事,絲毫沒有停歇下來的意思,也不為之動氣,就在她的行動之間,紅色的光芒終於徹底黯淡了下去,祭壇上只留下了一個薄薄的光幕,而整個大廳內蠕動的血液似乎也隨之安定了下來。
做完這一切之後,夏露打量了一下祭壇,然後微笑了起來。
“哼,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說完之後,她直接轉身離開了這裡,就連來時的提箱也沒有拿。
不過,雖然表面上十分輕鬆,但是她心中卻要緊張得多,這個惡魔看來是十分精湛於精神領域,在剛才兩個人對話的時候,幾乎十分輕易地就影響到了她的心神,而給她提出的條件的時候更是讓她差點被迷惑住了——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它才能夠誘惑住那麼多的信徒吧。
好在最終夏露還是保持了理智,沒有被這個惡魔所迷惑住,成為它邪惡的俘虜,這也跟她事前就查閱了相關的檔案,知道當年所發生的可怕事故有關。有了當年的教訓,她可不敢冒險接受惡魔的饋贈,免得自己也成為發瘋的怪物。
夏露此行來到王都的任務,就是將這座繼續封閉起來,同時又要確保它不至於因為供應枯竭而停止運轉。因為這項任務屬於絕對機密,所以王國政府也沒有辦法大張旗鼓地來做。
誰能告訴國民,在舊都的地下有著如此龐大的設施?誰又能去告訴國民,這個設施裡面存在著一個供養惡魔的祭壇,甚至還隨時有可能被惡魔造成災難?
這些東西只能作為絕對機密,被列入到最隱秘的檔案裡面,然後封存到不見天日的庫房當中。
另外,惡魔說得很對,王國政府捨不得這座祭壇,更加捨不得在這裡投入的資源,從一開始就沒有把這裡徹底封閉起來的打算,她也沒有接到徹底毀掉這裡的任務。雖然惡魔給王國帶來了慘痛的損失和可怕的後患,但是越是如此,上面就越是想要利用這股力量。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夏露當然也猜得到上面的態度——這裡現在還十分危險,暫時無法利用,那就乾脆先勉強封存起來維持著,等到有控制和利用的能力的時候再重新開啟。
面前的血液已經完全凝固了,圍在祭壇旁邊,簡直就像是紅色的地毯一下,夏露自己的靴子上也沾了不少鮮血,猶如是塗上了一層鮮紅的顏料。
這是邪魔的信徒們所灑下的血,而在五十年前,這裡同樣也被鮮血所填滿,甚至那時候可怕更加聲勢浩大吧……為了得到惡魔的信任,為了得到它的能力,當時的王國政府想盡辦法提供了獻祭……
“王國和邪魔的信徒,又有誰更加高尚一點呢?”夏露搖了搖頭,然後走出了大廳,回到了剛才的甬道當中。
這實在不是她需要去考慮的問題。
她小心地把大門重新關上,然後把鎖重新掛了上去鎖好,她心裡知道既然有人能夠進來,這樣做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了,但是必要的事情總還是該做的。
按著原來的道路,她一路走到了原本研究者們的生活區域當中。
雖然不如門口慘烈,但是各處仍舊能夠看到散亂的屍骸,從他們遺骨上的看得出他們當年所經歷的災難。
夏露屏氣凝神,放慢了腳步在其中逡巡。她倒不是在可憐這些已經死去了幾十年的研究者們,而是在提防有可能來自暗影當中的襲擊。那些惡魔的信徒雖然剛才已經被她擊退了,但是她也不敢確定這裡再也沒有其他敵人潛伏了,更不敢掉以輕心。
而慢慢地,她所走的路線也和來時的路開始有了分歧,轉而從別的岔路走了過去。
她並沒有迷路,只是想要確認一些事情而已。
和來時的路相比,新選定的路要更加規整得多,光線也變得十分明亮,看得出來當年經過了精心的維護,而這些路上還有許多銘刻有王室家徽的標記,更加提醒人們這裡的特殊地位。
沿著曲折的走廊和臺階,夏露一步步向地表走了過去,溫度也開始有了顯而易見的上升。
直到最後,她的腳步停下來了,面前橫亙著的一道大門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緊緊地盯著木製的大門,然後突然伸出手來重重一推。
隨著吱呀的沉悶輕響,門居然輕易地就被推開了。
隨後,白熾的燭光也隨之鋪滿了整個走道。
映入眼簾的是金質的燭臺,而燭臺上面擺放著的白燭正散發著明亮而又優雅的光線,入目所及的是各種華貴的陳設,如此佈置奢華的廳堂,和地下的那個慘烈的血場迥然不同,儼然是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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