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眾矢之的

才剛剛因為聽到好笑的故事而變得安靜的天神教堂，瞬間如同一瓢水突然之間灑進滾熱的油鍋當中，人們你一言我一語，一下子沸騰起來。

不管胡什麼王八蛋平時的表現怎麼樣，在牧野王國眾人的心目當中是什麼樣的地位，此時出現的張鳴道既然動手，攪亂了什麼王八蛋的婚禮，自然就是對牧野王國的大不敬，血性十足的北方民族甚至越過在他們面前的軍隊，試圖向張鳴道發起攻擊。

在婚禮舉行之前，這個地方本來就是戰場，牧野王國與極樂淨土本來就是敵對狀態，對於他們來講，將眼前這個破壞婚禮的嬌滴滴的男人解決掉是身為北方民族男人的自尊，也是捍衛牧野王國尊嚴的手段，是必然會採取的方式。

雖然不知道有什麼打算，但張鳴道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已經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所以此時此刻的張鳴道，也並沒有多麼慌張。

相反，看著身邊那些憤怒的人臉，聽著從他們口中飛出來的骯髒字眼，張鳴道竟然感覺自己為極樂淨土扳回了一局，雖然這個時候，在牧野王國的腹地，幾乎不可能有極樂淨土的人看到他的壯舉，但他還是感到一種莫名的自得。

想到這裡，張鳴道不由自主的看了看身邊的賀菲菲，在大多數的極樂淨土人心目中，賀菲菲菲是挑起牧野王國和極樂淨土爭端的引子和始作俑者。

今天，由張鳴道代表他們兄妹倆在牧野王國為極樂淨土扳回一局，未嘗不是一種小小的勝利，特別是這種勝利，顯得這麼男子漢。

然而等到張鳴道看到賀菲菲的時候，她小小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呆呆的眼神渙散著沒有任何的焦距，張鳴道心裡嘎嘣一聲，知道遇到了自己這輩子最大的那道坎，如果能度過，不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至少也是海闊天空從此再無掣肘。

但張鳴道知道這件事的難度，所以他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現，輕輕牽著賀菲菲的手，一雙明亮的眸子已經盯緊了主席臺上的天行健。

大概所有人都會認為他的目標會是“天可汗”天行健，只有張鳴道自己知道，從置身於這個天神教堂開始，來自直覺的危機感始終籠罩著張鳴道的整個意識，來源不是看似最為重要的天行健，相反他就好像冬天裡無孔不入的寒風，帶著刺骨的冰冷時刻不曾放棄入侵張鳴道的意識。

或許別人不知道，但他們都自己完全清楚，整個牧野王國最危險的，不是天行健，而是坐在他身邊那個安安靜靜的老人。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老人此時已經將近80歲的高齡，在新時代來說已經算得上長壽，但對於高階能力者來說，似乎這個年齡能保持著良好的身心狀態才是正常的情況。

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自然是因為到了十階能力者之後，過分誇張和變態的感知能力，甚至能夠將身體的每一部分包括他所在的空間都進行分析和掌握，一個細胞將為什麼誕生，長成什麼樣子，具備多長的壽命都已經是可以計算的東西，人的器官生命週期有多長，最長能支撐一個人生活到什麼程度，什麼樣的病患能夠完全摧毀一個器官，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所以張鳴道已經明白，對於高階能力者來講，壽命變得更長只不過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只是人的生死，並不完全由身體器官、臟器乃至細胞的生命長度而決定，有時候完全是依靠運氣。

這也是為什麼5系10階的能力體系裡面，運道系永遠是擺在最前面的最重要的位置。

至少在張鳴道的認知裡面，新時代的50年，所有舊時代的老人幾乎已經完全換掉了，而新生代根本就沒有達到能力者的最高壽數，也就沒有人能完全確定，高階能力者能夠延年益壽，這種訊息只在小範圍的圈子內流動，但是說是眾所周知也並沒有什麼問題。

只不過因為不能確定的原因，很少有人會拿到明面上來鼓勵大家成為能力者。

而更為重要的原因是，想要延年益壽至少也要達到7階能力者以上，也就是在近10年，七階能力者的數量相對來說多了一些，在這之前期間能力者本身就是鳳毛麟角的存在，他們自己都不能確定延年益壽是不是一種個例，也就更不敢宣揚高階能力者可以延年益壽的事情。

等到七階能力者多了之後，高階的能力者仍然不願意宣傳延年益壽的事情，第1個原因仍然是這種事情無法驗證，第2則是能力者與普通人的戰爭猶在眼前，高階的能力者大多數都是高智慧的典型代表，他們不想看到高階能力者和普通的能力者又會形成一種代溝，甚至是隔閡，最後變成對立。

從天賦上來講，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成為高階能力者的，正如同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能力者一樣，就像有的人甚至會宣傳，能力者已經不再是傳統的人類，在新智景草籽就是這樣宣傳的，即便她本身並沒有這樣的想法，但是想要把一眾普通人團結在一起，需要的不僅僅是能力，還要建立起信仰來。

看似還有很多的路可以走，但是能夠走通的已經很少，甚至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暫時還看不到前路。

張鳴道心裡明白，眼前那個神秘大薩滿如果沒有認錯的話，應當是新時代以來，張鳴道所見過的最長壽的能力者。

看到張鳴道的眼神，天行健再也不能裝作無動於衷，況且，胡什麼王八蛋被張鳴道擊傷之後，倒在地上沒有了動靜，也不知道是生是死，讓天行健生出了一些怒意。

當天行健站起來之後，原本吵吵鬧鬧的天神教堂忽然間就變得安靜起來，在天行健崛起的近20年來，已經經歷了不知道多少風風雨雨的天行健，在牧野王國確立了自己獨一無二的地位，他的威信，已經超過了在他之前的幾乎所有的可汗，從這個角度上來講，天行健自己給自己取了一個稱號叫做“天可汗”也是沒有任何毛病的。

天行健的話很短，甚至不應該叫做話，從他嘴裡面只吐出來5個字：“給我殺了他！”

張鳴道想要說什麼，但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其實在他的心裡面，未嘗沒有做好戰死在這裡的打算，只是事到臨頭，張鳴道還是想掙扎一下，可是天可汗天行健似乎並不想給他這個機會。

如同潮水一般的惡意，向張鳴道湧來，他把賀菲菲藏在自己的身後，打定主意拼盡全力也要將賀菲菲保護起來，儘管他知道，只要他倒下了，賀菲菲也絕對沒有生還的希望，但他還是想拼盡全力，應對入眼所見瘋狂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