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生死看淡，全力一戰

這一個回合，說不清誰贏誰輸。

張鳴道硬抗格鬥系力量專精二階的電將全力一擊，雖然借力卸力在李樹浮那裡作了一個緩衝，但這種被動承受攻擊，與前幾日對掌又大大不同。後者因為有準備，將所有力量集中在掌上，前者則很難確定對方的攻擊目標導致不能準確地將發力重點集中在一點，兩者的難度不可同日而語。

但張鳴道並沒有別的選擇。硬抗李樹浮的一擊，轉而與電將對攻，勢必不會造成現在內臟幾乎移位的重大傷害，張鳴道也絕對沒有機會擊殺李樹浮，到時候腹背受敵的滋味，怕是隻有承受過的人才知道。

張鳴道幾乎就是在一瞬間做出了最明智的決定，然後從電將和李樹浮精心準備的殺局中逃脫，以自身重傷的代價反殺了李樹浮，成功將劣勢轉為均勢。

眼看張鳴道連連吐血，卻依然時刻保持警惕，讓電將眼角都抽搐了幾下。擊中張鳴道的時候，電將感覺到了從張鳴道身上傳來的真實觸感，但仔細想來卻又有一點滑不溜秋不著地的感覺，讓電將對張鳴道受傷程度完全沒有信心。

兩人又進入兩難的境地，一方面張鳴道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與李樹浮硬拼了一記，硬抗了電將一記，同時將李樹浮斃於手下，消耗之大甚至讓張鳴道有一種隨時都會倒下的感覺，再加上李樹浮死之前放出的緊急訊號彈，估計很快就會有新的敵人來到這裡；另一方面電將在明知張鳴道是神槍手，格鬥能力分毫不下於自己，且身側還有一把M1911手槍躺在那裡，轉身逃離此地，生還的可能性不大。

基於上述原因，兩人斜對著，雙眼時不時看一看旁邊的手槍，各自保持著李樹浮死後的姿勢，都不敢輕舉妄動。

張鳴道只要有想去撿起手槍的想法，勢必遭到電將狂風暴雨一般的打擊，電將只要有稍微的鬆懈，也必然會給張鳴道以可趁之機，失去先發優勢。

張鳴道當然更加焦急。

此時的張鳴道，雖然敏感地感受到了每個內臟都已經移位，但更重要的還是當前的嚴峻形勢，也許每拖延一秒都是在走鋼絲，只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成為懸崖下的一具枯屍。

張鳴道更加懂得，痛苦顯露地越明顯，就會給對方更大的信心與力量，同時還要費盡心思考慮對策，一時之間簡直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少頃，張鳴道敏感地感覺到了形勢之間微妙的變化，再不動手，不將眼前的電將解決掉，等對方再過來一些人，怕是靠人頭都能將自己堆死。

張鳴道還不想死。

儘管做好了必死的準備，但這次沒能遇上賀公子，陰差陽錯與他手底下的人動了手，遇到的能力者水平也是參差不齊，才讓張鳴道能夠創造出這麼豐盛的戰果。從內心深處，張鳴道認為自己的任務還沒有完全搞定，希望能夠與賀公子一決雌雄，但是結果可能不是那麼美妙。

但此時連罪魁禍首都沒見到，死亡又能有什麼意義呢？

難道是給賀公子手底下再增添一道冤魂，期望著劊子手良心發現，跪倒在自己的墳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作檢討反思嗎？

難道死去的人就該平白無故成為枯骨，活該被眾人唾罵，被釘死在歷史的恥辱柱上被人一遍又一遍侮辱謾罵嗎？

難道生前從來不能盡孝服侍在老師身前，反倒要在他死後去陰間當一個乖乖侍奉左右的乖寶寶以炳孝心嗎？

電將則是在靜待最佳時機的到來，此時局勢僵持，李樹浮的屍體就在眼前，難免多想了一些，難免寄希望於再來一個幫手，他就能有信心將已經重傷的張鳴道擒拿歸案，一雪前恥，領取懸賞。

張鳴道當然也明白這一點。

“不解決電將，怕是今天休想回去。”張鳴道心裡想著，腦中卻一直在思考破局之法，又過了一會，張鳴道苦思冥想卻始終得不到答案，“恐怕只有拼命一途了。”

做完決定，剩下的事情卻又變得簡單了。

張鳴道按照舊時代表達蔑視的方式，向電將豎起了中指，同時趁電將瞬間的情緒波動，張鳴道左腳向前一小步，佯裝是圖撿起手槍，待電將前衝瞬間，張鳴道早有準備，回身沉腰，雙手以鉗擊之勢試圖控制住電將，電將人如其名，如同閃電一樣，雖對張鳴道的反應有些倉皇，但他在瞬間看破張鳴道的打算，本已擊出的右手迅疾收回，避實擊虛應對，兩人見招拆招，在原地瞬間對攻了十幾招，張鳴道被震得連連吐血。反觀電將則除了腦袋上面汗珠滿布以外，並沒有其他跡象。

局勢對張鳴道越來越不樂觀。

不出意外的話，張鳴道哪怕能夠抗住電將的進攻，不久之後也將被賀公子等人團團圍住，成為鐵鈴古關主動襲擊潭山古寺，挑起戰鬥爭端的導火索和直接關係人，成為潭山古寺侵吞鐵鈴古關合理化的有力證據。

張鳴道將被永遠地釘在鐵鈴古關的歷史恥辱柱上，成為導致鐵鈴古關聚居地消亡的證明人，成為人人唾棄的戰敗者、真小人和侵略者。

張鳴道自然不願意引頸受戮，渺小脆弱如舊時代的雞仔，被殺之際，仍然要竭盡所能掙扎和求生，作為活生生的人，張鳴道心底裡一發狠，順勢將電將發過來的右勾拳引到胸前，含胸弓背將電將右手鎖住，然後兩人開始超近距離的以傷換傷打法。

“砰砰砰砰……”兩人你來我往，遠遠傳出幾十聲巨響，待煙塵散盡，張鳴道與電將雙雙倒在地上，兩個人全身血跡，滿身大汗，口喘粗氣，渾身上下盡是傷痕，連站都站不起來。大約過了20秒，張鳴道拭去嘴角的鮮血，顫顫巍巍站了起來，晃悠悠走過去撿起手槍，無視電將欲言又止的神色和驚恐的眼神，瞄準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電將，一槍結束了電將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