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檔案館,但我的許可權太低,很多和水銀針研究有關的參考資料不對我開放,緊接著我檢索了一遍基地的官方新聞,試圖去找與戰鬥傷亡有關的記錄,但新聞裡沒什麼細節,所以我又換了個思路,我去圖書館找了所有我能找到的,與從感染區倖存下來的人寫的回憶錄,拉了一個書單——”
“這可能也沒什麼用處,”千葉打斷道,“出版物在出版前都是需要稽核的,所有關於水銀針的敏感描寫都會刪除。”
“好吧……那我省了很多時間。”赫斯塔答道,“因為這些書我還沒有來得及看。”
“挺好的,簡。”千葉的聲音稍稍平和了一些,“越是害怕的東西,人就越應該去主動了解。”
“所以……千葉小姐的答案是?”
千葉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而詢問,“那對肖恩這個人呢,你瞭解多少?”
“不瞭解,”赫斯塔輕聲道,“如果我向基地申請調取他的資料,他一定會知道……我現在一個眼神都不想給他。”
“這是不是太悲觀了?”
“……怎麼說呢?”
千葉輕輕挑眉,“即便現在是肖恩處於優勢地位,可只要他沒有完全戰勝你,他就不得不擔心你的反制。他已經單方面地宣佈了戰鬥開始,你卻覺得這只是一場胡鬧,甚至不屑於去了解你的敵人,這合理嗎?”
“明明是千葉小姐說這只是一場‘學員之間普通的口角摩擦’——”
“戰略上,這當然只是一次普通的摩擦,”千葉打斷了赫斯塔的話,“但這不妨礙我們為它制定一個嚴密的還擊戰術——用你的小腦袋瓜好好想想,你想給對方制定的是怎樣的規則?”
……規則。
赫斯塔思索著這個詞,再次望向千葉。
“肖恩用他的手段入侵了你的生活,這是一種暴力行為,簡,暴力是沒有邊界的,它的界限只取決於雙方的反應。”
“就好比說,他打了你一拳,”千葉攥起拳頭,做了一個拳擊的預備動作,“你沒有還手,只是跑開企圖躲得更遠,那你就是在告訴他‘我沒有還手的本事,快來打我第二拳’;又或者你拉幾個朋友和你一在一起,企圖躲在她們身後,那就是在告訴他’正面突破是沒轍了,快來找找其他漏洞‘。
“你越是想靠躲在什麼東西后面,就越是暴露自己的短板,再這樣下去,最後你要麼整天哭哭啼啼,抓著莫利或者弗萊徹的袖子說肖恩欺負我,要麼終日膽戰心驚。到時候,你的好日子只取決於他什麼時候忙些別的,或者徹底對你失去興趣——你想過這種日子麼,簡?”
“嗯……不想。”
千葉滿意地點點頭,“那你就得去了解你的敵人。肖恩這個人其實蠻有意思的。他和迦爾文剛從赫克拉被接來的時候就鬧了好幾個大新聞,篇篇上報紙頭版頭條的程度。”
“……是嗎?”赫斯塔有些不解,“我之前借莉茲的電腦檢索了被基地歸檔過的報刊,但沒有查到他們的訊息。”
“你用的什麼關鍵詞?”
“肖恩,迦爾文,格蘭古瓦……都試過。”
“你應該用‘赫克拉’。”千葉回答,“大部分水銀針對外使用的都是作戰代號而不是姓名,預備役成員在轉職以前連代號都沒有。外界稱呼他們倆為‘赫克拉兄弟’,你用名字當然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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