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像十四區一樣移交管理權是吧,說了,”維克多利婭低沒有回頭。
“你覺得是什麼原因。”赫斯塔用盡量中立的口吻開口。
“我不是很認可這種決定,太天真了,”維克多利婭道,“不過還有半年呢,可以繼續勸她們回心轉意。”
“……勸?”赫斯塔有些意外,“勸什麼?”
“她們在做決定的時候始終以宜居地住民的利益為先,聯合政府怎麼說服她們出讓水銀針利益,我們就怎麼勸她們不要上他們的當——十四區是十四區,十四區的經驗不能生搬硬套到別的大區。”
“你認真的?”
“不然呢?”維克多利婭有些疑惑地回頭,“我哪裡像在開玩笑?”
赫斯塔沉默了一會兒,一時竟不知說誰更天真,她看向別處:“那你怎麼看2號辦公室剿滅深錨的決定?”
維克多利婭的神情變得複雜,赫斯塔在她的目光裡讀到了許多變化——有遺憾、有同情,但又帶著某種決心。
見維克多利婭沒有回答,赫斯塔接著道:“肯黛說這是因為深錨是某種旗幟,如果不及時剷除,會鼓勵各地水銀針的反叛——”
“沒有這麼簡單,”維克多利婭低聲道。
“你昨天說有話要跟我講?”赫斯塔輕聲道。
電梯在這時開啟,維克多利婭先一步走了出去:“我昨天不是說,我要去第一區參加葬禮嗎……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這個人的名字,伊索雷·柯里爾。”
“沒有。”
“圖蘭應該見過她,”維克多利婭道,“伊索雷是第一區研究螯合菌及其致病性的泰斗,她是第一個提出畸變者與普通螯合物存在機制性不同的學者,我在她的實驗室待過兩年——雖然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赫斯塔低低應和了一聲。
兩人來到一處緊緊密封的大門前,門上寫著“前方疫區,未經授權嚴禁入內”,兩人再次核驗了各自的生物資訊,螢幕上顯示出二人的姓名與相關資訊,並提示前方生物安全級別c級。
“伊索雷這個人很難相處,她對下屬極其嚴格,尤其是,當你是水銀針的時候。”維克多利婭道,“我第一次進實驗室的時候,就被她劈頭蓋臉地訓了好一頓,她帶著我進實驗室,不停地叮囑我一些生物實驗室裡的基本常識,就好像我不是一個研究員,而是一個剛剛升學什麼都不懂的大學生……不過後來我明白了,她只對水銀針這樣。”
“為什麼?”赫斯塔道,“她對水銀針有偏見?”
“算偏見嗎,不好說,她自己也是水銀針,”維克多利婭道,“你知道,水銀針對各個型別的螯合菌都有免疫,過去,有一部分水銀針研究員在實驗安全方面非常草率……而這對實驗室內的普通研究員而言,是極其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