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龍冢中

“測試怎樣？”坐在會議室最高層的中年男士發問。“還適應嗎？”

“不知道，麥克說兩週後才會得到回覆。”他聳聳肩。“我沒指望拿到獎學金。”

“不說這些了。首先恭喜你被納入本學校，我代表全體師生表示歡迎，相信你的加入會使我們更加強大。但在那之前，我們有些問題需要你解決。”左手邊第二位女士起立說。

“真讓人不舒服，你們為何會選在這裡開會？”他隨手脫去的外套，甩在桌子上，然後癱坐下來，雙手在座椅兩邊隨意擺盪。他居然完全沒在聽領導的發言，目光四處環遊。“很悶，這個屋子太悶了。”

“聽說你可以產生雷暴，不知可否表現一下？我們的後背機組還有很多，並不介意你多破壞兩組。”領導並沒有生氣，畢竟比起雷暴這種技能，禮儀什麼都是些小問題，完全可以被忽略。

“雷暴？什麼雷暴？”他滿臉迷惑。“我又不是磁爆步兵，也不是光稜坦克。我可不會雷暴！你或許需要氣象控制站，但那需要5000經濟。”

“哼哼，你是怎麼損壞我們考試機組的呢？每臺機子可都值兩百萬，你破壞了十臺，和價值為兩千萬左右。你認為這些損失是誰造成的呢？”

“你的意思是要我賠錢？拜託，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弄的！”他貌似對錢特別敏感，直接怒吼了出來。“我沒錢，也賠不起。我又不能在這端盤子掙錢。”

“我想您可能理解反了。我是說，如果您可以再任意破壞一組機組，我們將倒貼給你你所破壞機組的全部經費。”坐在做高層的人笑著解釋。“這屬於我們學院對於新生的福利政策。”

“但是，它真的不是我弄壞的啊！就算你是馬化騰也不行啊！知道你們出手都很大方，但你們也要搞清楚物件才行啊。”

“要不你再好好想想？或許你可以想出什麼關鍵性線索，我們不急於得到回覆。”莉莎急著抓頭，如果連安澤都放棄了，那他的職稱就真的沒希望了。“你一定可以的，我們都相信你。”

莉莎已經連續兩屆沒有評上職稱了，這次是第三次。如果他可以順利帶出個學生，職稱都是小意思。他把希望全寄託在他身上。

“再想也不行啊。首先，我不是天空黑龍，我不信那玩意。其次，這玩意不是我弄壞的，你們別妄圖找我賠錢，我不會賠給你買的。沒證據憑啥說是我弄的。”他情緒有點失控說道。

“完了！我的媽。”教授又點起香菸，無奈的搖搖頭，惡狠狠怒瞪了眼楚夏曦。“職稱沒戲了。”

“小弟，你大姐是誰啊？”楚夏曦盈盈走來，輕的沒有腳步聲。

“你羅，忽然問這個幹嘛？”

“既然我是你大姐，是不是應該聽我的話？那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實話實說，聽懂沒有。”楚夏曦頓了頓。“你有父母嗎？”

“當然有！你才沒父母呢！”他罵罵咧咧。

“你有親眼見過嗎？如果沒有，我就算說我是你父母好像也沒問題。”

親眼！他確實沒有親眼見過他父母，小時候的他甚至懷疑他與妹妹是孤兒，相依為命走到現在。他的父母就如同神秘人，他永遠也不知道他們在哪。他只能從每個月寄來的信件與生活費裡知道他父母還健在，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

“並沒有，我只有……照片。”

“那就算是沒有羅！好，下一個問題。你喜歡莉莎嗎？”

“不喜歡。”

“一點也不？”

“她可是我妹妹，我怎麼會喜歡她？開玩笑。”

“我的能力可是讀寫，如果你敢說謊，我是不會輕饒你的！”

“他是我妹妹！我不能喜歡她。”他握著拳頭說道。

“能不能是一回事，喜不喜歡又是一回事。你喜歡她，我說的對嗎？”楚夏曦上挑了一眼。

“是又怎麼樣！”他瞟了眼在座的各位，說道。“我不能喜歡她，她是……妹妹啊！”

“如果她不是你妹妹呢？你想過沒有，你沒有親戚，也不知道父母，你姓高，那她為何姓尚？”

“她沒必要騙我。”他低著頭，顫抖著說。“或許是改姓了。”

“那她原來的名字呢？是因為私生子而不敢說嗎？中國人的姓氏是可以隨便改的嗎！”

“夠了，不要這樣說！”他厲吼道。“她不是，她很優秀，她也同樣沒有汙點！”

“那為什麼？”楚夏曦同樣用嚴厲的目光盯著他。“難不成，是她故意掩埋真相嗎？那個連她都不敢直視的真相，一個永遠都不該被驚動的真相。你難道沒好奇過嗎？”

“沒什麼真相，我瞭解她！如同瞭解我自己。”

他倆從小就在一起，沒有分開過。他記事開始，他們就沒有分開過。無論是什麼，都會在一起。他甚至連她喜歡吃甜食還是鹹食都瞭解得一清二楚。

“你瞭解她？別開玩笑了！恕我直言，你和她只有兩種可能，一，你們都是私生子，你們父母不願意面對你們，又良心過意不去，只好匿名寄信。二，你們根本沒有父母！你們是怪胎！地球只是你們的暫居地。”

“我有！”他眼裡洋溢起淡黃色的淚光，就如同即將宣洩的洪流。“你說我可以，但請你不要評論她，她是好女孩！”

“我目前只得到兩個結論，一，你沒有父母，二，你喜歡你妹！我說的對嗎？”

“是的！那又怎樣！我在你眼前已經是透明的了吧！你還想怎樣！”

呲呲呲……

電路短路的聲音再次傳來，擺在桌上的儀器就算沒有接通電源也開始打著火星。這個房間裡已經被電磁場嚴重干擾，所有人的手機都接收不到任何訊號。

“對不起，說到你痛處了。”楚夏曦深鞠了一躬。“但是我必須那麼說！為了2000萬，也為了你的前途。”

“什麼！”

“就是說，你再一次爆發了。你在情緒極不穩定的時候會技能爆發，比如興奮或者生氣。”楚夏曦解釋說。“你的能力很特殊，我們目前還沒有你這樣的人才。你目前控制不了它，這個能力只是瞬間的，很難被發現，但確實存在。是我最早發現了這個能力，我想把它命名為‘雅弒’。”

“或許你還沒有發現，你的手機已經顯示在圈外了。”楚夏曦掏出腰間的ipad說。

“那又代表什麼？我的手機總是在關鍵時候斷網，這是常事。”

他醒來之時，他已經在學校了。他迷迷糊糊看了看周圍，這裡與悶熱的小屋截然不同。他正坐在壁爐邊的皮沙發上。

“怎麼樣？感覺好點沒？”

“我怎麼會在這？”他看著身邊的楚夏曦問。

“考完試你就暈了，大概是太累了。我把你抬過來的。”

“你能抬動我？”他眉間一皺，不可思議地問。

“當然。”楚夏曦聳聳肩說。“我可是當過兵的！”

他斗膽欣賞了楚夏曦的身姿，如紅蘋果那樣水嫩。優柔的曲線與傲嬌的口吻，很難想象到她的軍旅生涯是什麼樣子。

“我還是很難理解，這世界上會有神靈？”

“有的！只是不對外公開。”

“我還是無法理解！”

“我可以給你看樣東西。”楚夏曦走到壁爐邊。

復古裝飾的別院，壁爐被鐵柵欄圍起，篝火此時燃的正旺。牆壁上雕飾著水銀燈把，不過此時已經熄滅。楚夏曦來到燭臺邊點起水銀燈。

“看見沒有？”

“什麼？”

“窗戶啊！你沒發現窗戶的材質很特殊嗎？這不是普通的鋼化玻璃，它堅硬無比，我們測試過，這種材質的硬度達到10級。它的透光率很好，但是青色光透不過這玩意，我們透過水銀燈就可以看見它。”

“10級，也就是鑽石的硬度？那豈不是……”

“是的，硬度達到10級的玻璃。你認為它還是玻璃嗎？”

他走過去。發現透明的樹脂狀，雖然遠看上去與玻璃別無兩樣，但他們終究不是同種型別。這種材質更像是皮革，或者乳膠。

“可能是經過處理的玻璃，畢竟現在的工藝連大理石都可以做出來！”

“它是生命體，可以實現自我修復，但它沒有思想。它是從生命體上剝離下來的碎片，我們認定，這是鱗。”

“那你怎麼知道它就是龍鱗？”

“地球上目前已經發現的物種多達兩萬，但沒有任何一種生物鱗片具有自我修復機能，恰巧這又是我們在冰島火山岩中發現，地球生物可沒有經過火海洗禮而不化的先例。它有自我形態，它可以重生！”

“重生？”

“是的！重生。我們沒有辦法徹底破壞它。它就像結締組織，可以癒合。”

他看著楚夏曦的眼睛，他隱約覺得這是真的。楚夏曦的眼眸很真實，她沒有說謊。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示範，請捂住耳朵，實驗中會產生輕微爆鳴感。你知道狙擊槍嗎？”

“知道。巴雷特重狙，甩殭屍賊爽，一槍就紅了，兩槍就死了。”

“在屋內用狙擊槍近距離轟擊，你認為它碎不碎？”

“如果是巴雷特。”他露出不屑的眼神。“就算是龍鱗也要碎啊！那已經算是反器材型武器了。”

“我這次要用的是。”楚夏曦停頓了。“電磁炮！”

“電磁！”

“雖然目前還是試驗機，不過已經可以使用了。電磁炮的鐳射速度是3600米每秒，周圍的空氣中會有高速流轉的對粒子流，因此不得不出去屋外實驗。”

“你認真的？這武器我只在雷電上看過。”他話音有些顫抖。“而且這屬於軍火管制品！”

“在學校，不存在‘管制’這個詞，我們追求的是最強最快，因為……神靈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會被剷除的。”

“電磁炮準備，我們已經出來了。”楚夏曦對著話筒說了這麼一句。“充電現在。”

“準備好了嗎？這是你看多最震撼的電影了。”楚夏曦拍了拍他後背。“不過你以後就會習慣了，放輕鬆，瞧你，汗都下來了！”

“這會把房子轟穿的！”他跑出門，對著楚夏曦說。“快跑！”

咻……前方的逆光與高熱氣流轉動。

他不禁蹲到，那股氣流簡直就是奔著他來的。從他的角度來看，就是如此，仿若世界末日，死神降臨。火紅的風與藍紫的電流如射線融合，電漿一股腦重錘在房中央。

楚夏曦毫無表情，就這麼坐在沙發上。左腿翹著右腿，雙臂搭在沙發邊緣。她沒有出來的意思，或許是來不及，她穿著的是高跟鞋，水晶色是那麼耀眼。

電流最終擊中紅心，隕石墜落錘在房簷。大地震動，周圍的空氣變得稀薄，仿若被灼燒，冒著滾滾濃煙卻見不到火星。

“看吧，完全沒事！刺不刺激！”

“瘋子，全是瘋子！”他驚魂未定。“混蛋！我怎麼有這樣的大姐！”

“瘋子？這才只用了一組光炮的百分之十能量，如果是半小時充能完畢後發射，效果會更震撼。”楚夏曦不以為然“這種材質承受不住那樣的轟擊，畢竟說到底也只是很普通的亞龍鱗。假如這塊是天空黑龍的皮甲，就算是百分百的多組輸出也不會有絲毫裂紋。”

“亞龍？”

“是的，亞龍。不上層面的亞龍！”楚夏曦撇撇嘴說。

“你怎麼知道。”

“天空黑龍沒有死，但也你能說活。怎麼說呢，你們大一必修課裡會有相關介紹。簡單說，龍在死亡時會掉落鱗片，相反如果沒死就不掉落鱗片。它沒有任何動靜，我們又找不到它的皮甲，所以不能對它做判定，它可能就藏在這個世間，我的眼前。”

“那你怎麼知道這片龍鱗不是它的？”

“很簡單，天空黑龍沒有龍鱗。它可是下庭之蛇。”楚夏曦吐吐舌頭。“這塊自然不是它的，它的蛇皮的抗性比這塊龍鱗還要好，這點是肯定的。”

“等等，你們認為我是天空黑龍！你們又說要剷除異類！我現在又在你們總部！”

“對，有問題嗎？”

“這麼說，我現在很危險羅！”

“講真心話，我很想讓剛剛那炮直接貫穿你然後擊中房屋。”楚夏曦笑了。

“去死！我就知道，你們肯定不是真心要接納我。”他把手一揣。“我就知道那炮是對我開的！”

“不過你既然認我大姐，我就有保護你的義務。”楚夏曦捏捏他鼻子。“放心，沒人會針對你。校董那邊已經幫你應付過去了，他們認為你是人類，不過血種特殊，有龍血成分而已。”

“那我不是有把柄落你手上了？”

“那可不。”楚夏曦故意說。“如果你對我一心，你就是我的人，自然是吃香的喝辣的，表現好呢，還可以收到來自學姐的撫愛。但是如果敢有二心，我立馬就把你死啦死啦地！懂？”

“懂懂！不二心，不二心！”他立馬頭如搗蒜說。

“諒你也不敢！”楚夏曦滿意地笑了，像是傲嬌的女孩。

叮鈴……YOUHAVEANEWMESSAGE。

宿舍是四人間，單人單房，條件可以說是十分不錯。他被分在3號房間，緊挨主教，從房間裡可以十分清楚地遠眺見教堂的十字架。

他平日裡最喜歡做的就是坐在床邊怡情，窗外的光景總令他神往。放眼望去，十字架被晚霞與紅日打點，逆光中飛鳥盤旋，如聖光女神的寬恕。

“怎麼，還習慣嗎？”

“習慣，哪會有什麼不習慣。”他低嘆一口氣，說。

“都已經連坐兩天了，你在等什麼。”背後的男孩對著安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