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南城

南城，是城鎮最南端的一個小村落。

僅有幾十間住房的村落裡，早已經看不見人煙活動的跡象，就連狗叫聲也少得可憐。

來到了村口，唯獨見到每家每戶門口都堆棄著被烈陽烤焦了的木柴，零零散散地丟在草堆旁，無人看管的樣子有些落魄。

見到這番景象，季雲澤和少女都沒說什麼，只管沿著泥巴路走到村子的最深處。

村尾有一個被土牆圍起來的四合院，那正是黑髮少女所指的鞋匠的住址。

走到了四合院的木門前，少女輕釦了幾下雕飾在木門上已經生了鏽的虎頭，卻沒有人響應。料想到這個老宅邸好像也有許久沒人來打理了。

季雲澤順著木門的夾縫朝裡望去，他依稀看見了院內的光景，用搖桿與草繩製成的簡陋水井與水泥制的洗手池旁邊廢棄著一個修鞋用的鐵支木架，而瓦楞土房旁那無言的老槐樹下也堆滿了落葉無人清理，蕭瑟的秋風吹過讓人覺得有些淒涼。

這不禁讓他想到了自家宅邸的後院，似乎也許久無人問津了，記得上次翻修還是與父親一起，沒料到竟也隨著年輪發生了這麼多事。

眼見時近正午，就連影子也嫌棄一般地躲到了腳底。整座四合院裡沒有炊煙，留下了半開半閉、在秋風中被吹的啷啷作響的屋門，昏暗的房間裡靜悄悄地連個人影都沒有。

“應該已經沒人在家了吧！畢竟都過去十年了……”

說到這，季雲澤輕輕推開了四合院的木門。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被狂風撕裂了的紅色門聯，那門聯的上半部分還依依不捨地扒在門上，於風中搖曳，而被撕下的部分就不知道已經被掛到什麼地方去了。

季雲澤踱著腳步走入了陰暗的屋子，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見在櫃子上擺放著四大神的雕像。那些彩繪的泥塑雕像前的金盆裡，豎著孤零零的幾根燃盡了的香菸，而這間房子的主人，卻早已不知蹤跡。

“果然、果然……”少年揮了揮胳膊，站在陽光底下伸了個懶腰。“還不如在集市裡買現成品，現在都有點餓了，你呢……”

“唔……他好像已經走掉了。”黑髮少女結舌道。

季雲澤順手掏出了屁股口袋裡的那塊懷錶看了看，黃金色的錶盤上清楚地把時間定格在了上午十一點四十五分這個時間節點上。

“這裡回城要多長時間啊！”

“約摸著最少也要有四個鐘頭。”少女說。

“也就是最快也要到天黑後才能回到酒店麼？看來今天的行程算是白費了！”

“嗯……”黑髮少女點了點頭。

“不過，也不能算是白費，最少我們知道這裡已經沒有人了，明天就不用繼續往這裡跑路了！而且，這裡也是去往雪山的必經之路，鞋匠在這裡開店也是替準備登山的旅客著想吧。”

“說的也是……吶，我揹包裡還有些為了上山而準備的乾貨，我看這裡的鐵鍋也還能用，不如先在這裡吃點東西再回城裡也不遲。”季雲澤開啟了揹包。

“你能幫我在外面撿些柴火回來嗎？可以開始升灶了。”

“沒、沒問題。”

說罷，少女走出了屋子，而季雲澤則忙活起了自己的事情來。

香蔥、紫菜、午餐肉罐頭、麵餅以及調味料，生火用的固態酒精……一件件地整齊排放在了桌子上。

在山峰頂部那麼壓的氣壓環境裡，沒有高壓鍋是很難把東西燒熟的，所以揹包裡的乾貨大多也是即食品以及方便取火的固態燃料，燒製一下只不過是更好的讓食物入味而已。

至於升灶與起火，也都是生存技巧裡必要的課程，如果有木柴的話很快就能升起火來。

“那個，柴火已經撿回來了。”這時，門口傳來了少女的聲音。“就在院子裡，有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