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德昌此刻眉頭緊鎖,滿眼驚駭,不可置信的瞪著齊萬福,額頭上的皺紋都深了幾分。
他三步並做兩步,快速走上前,拉著喬梨走向一旁。
老槐樹下,樹葉瑟瑟作響,在微風的吹拂下,越發顯得焦躁。
“你們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等了那麼久的人,不是你的親戚,也不是朋友?
居然是個殺人犯!”
拔高音調,又怕被人聽見,趕緊壓低了嗓音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齊萬福,心有餘悸。
喬梨怎麼會跟殺人犯牽扯在一起?
她可是他選定的好苗子,不能毀了啊!
“你也知道,你可是清北的苗子,這種和暴力沾邊的事,萬一影響到你政審,那可就全完了!”
薛德昌深邃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喬梨,想讓她認清事情的嚴重性。
四目相對,喬梨也看出了他的焦慮。
他平時雖然正經,但甚少會如此嚴肅,喬梨知道薛德昌是為了她著想。
勾唇笑了笑,黑白分明的眼眸,亮晶晶的盯著薛德昌,喬梨趕緊解釋。
“老師,那只是片面之詞,可不能戴著有色眼鏡看人。”
聞言,薛德昌緊皺著眉,眼底多了一抹探究,“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
若是換做平時他對兩人的私下問題,絕對不會刨根究底,可聽了剛才二人的對話,他可不敢掉以輕心。
小年輕最容易犯糊塗,若是不加以糾正,很有可能會泥足深陷。
見他如此認真,喬梨便說了來龍去脈。
“那個人叫齊萬福,這你也看見了,有個女兒重病,家裡情況也不好,雖說,差點要成殺人犯,但也只是個苦命人。”
“我知道老師你不想我誤入歧途,我也是,我不想他墜入深淵。”
頓了一下,喬梨嘆了口氣,心中感慨萬分。
一個人被逼急了,沒了後路,才會什麼都做得出來。
齊萬福如今正是如此,但如果給他一條路呢?
想起上一世,自己也恰逢困境,那時,她也希望有人能拉她一把。
或許是因為淋過雨,這輩子,她也想為別人撐一把傘。
解釋完後,喬梨再三保證,“你放心,我會注意分寸,再者說,幫助別人不就是做好事嗎?
我想首都的人應該是明事理的,不會影響到政審。”
薛德昌聞聲,看喬梨眼神堅定,一番話也有理有據,本來憂心忡忡的心情一變,眼底的憂慮逐漸轉化成了一種欣賞。
有才學,有思想,無論怎麼看,都是個棟樑之才啊!
薛德昌哈哈大笑了兩聲,眼底的欣賞不加掩飾,拍了拍她的肩膀,點了點頭。
隨後,腦中靈光一閃,他出聲提議道,“有這樣的覺悟,難得啊!還學什麼金融?以後不如跟我一塊兒學醫吧?”
他誠摯的邀請,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喬梨的表情,甚至還有些緊張。
他摸不清喬梨的想法。
他聲音不大,喬梨沒有聽清,狐疑的回頭看他,“您說什麼?”
薛德昌笑了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心裡卻暗暗想著,一定要想辦法讓喬梨明白學醫的重要性。
這時,餘光瞥見了不遠處的小女孩。
歲歲還在床上沉睡著,雖然已經知道了病因,但治療還沒開始,薛德昌望著,頓時打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