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光,從太陽表面傳遞到木星需要2593秒,43分鐘的時間。
這是恆星光所需要的時間。
而對於人類文明來說,哪怕是目前最先進的探測器或太空梭,從太陽表面飛行到木星也需要至少三個月以上的時間。
人類賴以生存的家園‘太陽系’,對於現階段的航天器來說廣闊到花費一個世紀的時間也無法離開。
宇宙的浩瀚無垠並不僅僅是說說而已,即便是對於‘光’來說,它也無法飛到終點。
如果無法掌握超光速航行技術,被困死在生養的星系中或許是所有文明的終點!
crhpc機構,超光速航行驗證實驗的指揮中心。
那碩大的落地大螢幕上,巨大的倒計時數字每一次無情地跳動,都像一柄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臟上。
伴隨著對光粒子束髮射成功的慶祝過去,空氣重新凝滯了下來,沉重得如同灌滿了水銀,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鏽味。
960秒。
961秒。
962秒。
963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氣氛沉寂如同深邃的虛空。
指揮中心內幾百號人,全球最頂尖的頭腦和精英,此刻連最輕微的咳嗽都消失了,只剩下儀器單調低沉的嗡鳴,如同垂死巨獸的喘息。
沒有人知道最終的實驗是否會成功,他們能做的,只有等待!
在無盡的焦灼與躁動中折磨著自己。
與此同時,另一邊。
遙遠在6.7億公里之外木星軌道之上。
在一片寂靜無聲的深空中,一架太空梭正安靜的遨遊在天際。
這裡是鯤鵬號,亦是本次超光速航行驗證實驗的終點。
在他們的腳下,是太陽系最大的行星,這裡沒有地球極地的冰蓋,也沒有著火星的赤紅色大地。
俯瞰而去,腳下的星球瀰漫著藍灰色的漩渦薄霧,如同宇宙畫布上暈染的冷色調水墨。
淡藍色的氣旋雲團相互推擠、纏繞,形成複雜的幾何風暴陣列,直徑動輒上千公里。
而就在木星赤道的淡藍色氣旋雲團的高空,一個‘渺小’的環狀結構,正靜靜地懸浮在那裡。
在龐大的木星背景下,它渺小的就像是一粒芝麻。
站在鯤鵬號的駕駛艙中,透過舷窗,翟至剛用肉眼遙望著幾乎已經無法看到的量子引力模擬接收裝置,默默的等待著。
事實上,除了一開始的發射和投放工作,以及確保實驗裝置沒有其他的問題外,執行任務的他們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工作。
接下來的一切,只有默默的等待。
等待那從遙遠的太陽軌道附近所發射過來的光粒子束,等待量子引力模擬接收裝置勘探到超光速航行的光粒子束而引起的引力波餘韻,並藉助木星的時空曲率,將它從曲率空間中‘拽’出來。
相對比遙遠在太陽軌道上執行更高風險任務的團隊來說,他們這次的任務要安全的許多。
然而相對比危險,在等待中由心而生的折磨無疑更讓人躁動。
沒有人知道那一束從太陽軌道發射的超光速粒子束什麼時候會抵達,這是全世界的數學家和物理學家聯合起來也無法計算的資料。
他們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曲率空間中超光速飛行的光粒子束在抵達量子引力接收裝置時引起的異常時空波動。
寄託在量子引力波接收裝置能夠在第一時間勘探到它的蹤跡。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是的,第一次的實驗,最大的成功就是能夠勘探到超光速飛行的光粒子束在抵達量子引力波接收裝置附近時引起的異常時空波動。
他們要精確的記錄下這份超光速的光粒子抵達的時間,然後為下一次的實驗任務做準備。
當然,在這次的實驗中,量子引力接收裝置也會正常啟動,去嘗試捕捉那在曲率空間中超光速飛行的光粒子束,利用木星的時空曲率來將對方‘拽’出來並接收。
但很顯然,這份希望渺茫無比。
無他,即便是木星能夠利用自身龐大的質量和引力來彎曲時空,從而使得超光速飛行的光粒子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影響和干擾,甚至是直接跌出超光速曲率空間。
但順利捕獲到對方的機率何其之小。
別說是在曲率空間中超光速飛行的光粒子束了,就是在正常宇宙中傳播的光子,在0.1秒內也會直接跨越過木星,朝著更遙遠的外太空系飛去。
要想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攔截住超光速飛行的光粒子束,唯一的辦法就是提前啟動量子引力模擬接收裝置,讓矽燃燒光致蛻變產生的引力波,恰好在光粒子束抵達的時候干擾到曲率空間,從而將其從超光速飛行的狀態中‘拽’出來。
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不間斷的製造矽燃燒光致蛻變產生的引力漣漪捕捉超光速粒子無疑是最好的方法。
但很顯然,以人類目前的科技根本就做不到這種程度。
除非是製造成千上萬個量子引力模擬接收裝置,讓它們像放煙花一樣在木星軌道上依次燃放。
在上一個實驗裝置製造的時空漣漪尚未完全平息的時候就引爆下一個實驗裝置,或許有可能做到持續幾分鐘的波動。
但這麼做需要的經費簡直是一個天文數字。
一臺量子引力模擬接收裝置需要3.2億rmb,一千臺就是3200億,一萬臺就是3.2萬億。
而且即便是一萬臺裝置,理論上能夠製造的時空漣漪也不過是數分鐘而已。
在甚至不知道驗證實驗是否能夠成功的情況下,耗費如此海量的經費僅僅是為了一次實驗就成功將超光速粒子從曲率空間中拽出來
這種事情,即便是徐川也做不到。
他可以一張紙就申請到超過五十億rmb的經費進行超光速驗證實驗,但要各國一次性拿數千數萬億陪他一起玩,各國領導人瘋了都做不出這事。
所以最穩妥的方案,是先進行激發實驗,計算超光速飛行的光粒子從太陽軌道的‘逐日點’飛到木星軌道的‘九天點’需要多久的時間。
然後將資料傳遞迴地球,透過計算後啟動第二次的超光速理論驗證實驗。
這樣一來,第二次的實驗中,量子引力模擬接收裝置就能夠透過第一次的資料提前啟動量子引力模擬接收裝置,讓矽燃燒光致蛻變產生的引力波,恰好在光粒子束抵達的時候干擾到曲率空間,從而將其從超光速飛行的狀態中‘拽’出來。
儘管從實驗上來說這很複雜,但卻是最穩妥可行的方案了。
而且
縱觀人類文明的發展史,哪一種推動了文明發展大步向前的科技不都是經歷過千百遍的實驗和研究才做到的?
愛迪生髮明電燈試驗了1600多次才找到最合適的材料,可控核聚變技術的成功也不是一天就做到的。
每項前沿科技的突破,都是科研人員在不停的嘗試,一點一點的向前挪動,才最終將成果搬運到大家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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