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
族長扛著煙桿站在陸家門口的樹下。
見徐醫生出來,換掉衣服,他才過去詢問。
“明遠,臨舟情況如何?”
徐明遠擦了擦額上的汗:“陸臨舟還在發燒,為保險起見,得持續觀察。”
村民們瞬間炸開了鍋。
林穗穗扒在門上聽外面的動靜,聽到了徐醫生隱約的彙報聲,聽到大家驚叫聲和議論聲。
外面鬼哭狼嚎,慌亂的腳步聲裡,落鎖的聲音格外急促,一下比一下響亮。
過了沒多久,反而安靜下來了。
林穗穗的心猛地一沉。
這下他們家徹底和雞瘟劃上了等號,短時間內絕無出去的可能。
等外頭腳步聲徹底消失後,林穗穗在院裡左右看了看。
最後盯上了前院角落的醬缸。
這醬缸暫時沒有醃醬,是空的。
她費力地抓住醬缸邊緣,撅著屁股往圍牆邊上推,缸底蹭著泥地發出嘈雜的聲音,終於挪到了牆根下。
林穗穗小心翼翼地踩上醬缸,雙手緊緊扶住牆壁,緩緩探出半張臉。
剛一露頭,就瞧見一個看守的村民正彎腰撿起石頭,作勢要丟過來。
她差點成了打地鼠遊戲裡的地鼠。
“別想跑出去!”
林穗穗嚇了一跳,趕緊縮了回去:“我就看看!看看怎麼了!”
林穗穗要下來,腳底一滑,差點栽進醬缸裡。
……
等到林穗穗再去陸臨舟房間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
她知道陸臨舟併發燒並不是因為會傳染的禽流感,但她也不能讓他就這樣燒死了。
好不容易搶救回來的人命,還是得珍惜。
畢竟她還需要他。
林穗穗拿了藥徐醫生留的藥給陸臨舟吃,端著碗喊他:“陸臨舟,起來喝藥,喝了藥再睡。”
睡夢中的陸臨舟眉頭緊皺,似是聽見了她的聲音,反而偏開頭去。
“起來,喝了藥才能好。”林穗穗拍了拍陸臨舟的臉。
林穗穗第三次撬開陸臨舟的牙關,都被陸臨舟躲開了。
他蒼白的唇角緊抿,睫毛隨著呼吸輕顫,虛弱卻又倔強。
這一次,她是怎麼都喂不進去了。
不知是不是林穗穗的錯覺,自從他清醒過來,就算是睡著的時候,也是疏離防備的模樣。
無意識的時候她還能強行喂進去,有意識卻跟她對抗起來了。
“還不如燒成傻子!”林穗穗放棄了,重重將藥碗放到床頭櫃上。
林穗穗身後摸他額頭,指尖觸到他滾燙的面板,認命地擰了冷毛巾覆上去。
他不吃藥就不吃吧,看這樣子應該也燒不死。
林穗穗坐旁邊守得無聊,就隨手從他書架上挑了本書開始看。
本是想著邊看邊守著他,免得出什麼事兒。
可大概是昨晚一夜沒睡,忙著“埋屍滅跡”累到了。她越看眼皮越沉,竟然就那樣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