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順知家大門敞開著。
沈梨初探著頭往裡面看。
王媒婆拉著陸大壯的胳膊不撒手:“你這個老不死的,你趕緊把錢還給我!”
陸大壯用力推開她:“我欠你什麼錢,我一分錢也不欠你的!”
陸大壯之所以這麼理直氣壯,是因為他篤定王媒婆不敢跟警察說這錢是怎麼欠下的。
但凡她敢說,他就一口咬死是王媒婆攛掇他給陸春花配陰婚的。
反正陸春花是他親孫女,這麼說警察肯定信他。
王媒婆見他死不認賬急得雙眼猩紅,那可是五百塊錢啊!
她今天說什麼也得把這個錢給要回來。
她從兜裡掏出一張字據:“警察同志,你們看,這是他寫的收據,他收了我五百塊錢。”
“這回我看你怎麼抵賴!”王媒婆朝著陸大壯啐了一口。
得虧她多個心眼,把配陰婚的婚書和收據分開寫的。
這樣就算是陸大壯殺人的事被發現,也跟她沒關係。
這不,要債就用上了。
她得意揚揚地看著陸大壯。
陸大壯神情緊張地看著經常手裡的那張紙。
字不多,應該只是收據吧?
他這幾天吃不下睡不著,生怕他兒媳婦去報警,說他殺人未遂。
今天警察來敲門差點給他嚇尿了,還好只是要債。
反正他一分錢沒有,愛咋咋的。
“警察同志,你們快讓他還錢,他沒錢讓他兒子還,父債子償天經地義。”王媒婆說著,上前兩步,探著頭往屋裡看。
怎麼好像只有陸大壯一個人在家?
來得可真不是時候。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都犯了難。
憑他們多年的工作經驗,這陸大壯一看就是個混不吝,看著架勢,這錢怕是要不回來。
高個子經常把王媒婆拉到一旁:“王大娘,我們只能幫你們調解,不能強制執行,他是要不還,你只能去法院起訴他。”
“啥?”王媒婆瞪大了雙眼,彷彿聽見了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
“你們不是人民警察嗎?”
“要債都要不來你們怎麼保護老百姓?”
“再說了,起訴他不得花錢嗎?”
矮個子警察默默嘆了口氣,合著就他們不值錢唄,不用花錢可勁使喚。
他無奈地接著給她解釋:“大娘,昨兒在派出所我們就跟你說過了,我們沒有執法權,只能像你說的,來嚇唬嚇唬他,他要是真不還,我們也沒辦法。”
王媒婆不樂意了,手一揮:“甭跟我說那些沒用的,你們讓他還錢,他肯定會還,要不你們就把他抓去坐牢。”
見兩邊都說不通,警察也是束手無策。
高個子警察試圖做陸大壯的思想工作,結果被陸大壯好一頓噴。
最後錢也沒要到,倆人還差點打起來,警察又勸了半天。
並要求陸大壯分期還錢,一個月一百,儘快還清。
陸大壯懶得廢話,滿口答應,反正他也沒錢還,起碼暫時能讓他們趕緊走。
這兩天住在大兒子家裡,沒一個好臉色,要是再讓他們知道他把警察都招來了,還不得趕他走?
沈梨初在外面一邊吃瓜,一邊在心裡鄙視王媒婆。
她還以為王媒婆能把這件事給捅出來,然後該抓的抓,該判的判。
省得她費時費力,讓他們去狗咬狗。
沒想到這王媒婆和陸大壯倆人也不傻,只說要債,對於配陰婚的事倒是默契地絕口不提。
罷了,還是由她來做吧。
不過,送陸大壯進桔子之前,總要榨乾他的剩餘價值。
不然就太便宜他了。
這也是她今天故意來陸順知家報警給陸大壯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