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真神”是幾等靈魂？
李諾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心裡其實有答案了。
面前的標本屬於古獸人老大，而這古獸人老大已經死了。
會死的古獸人老大，怎麼可能是二等和一等靈魂，頂多是三等。
也就是說，自己配合人類帝國忙活了近兩個月，所獲得回報僅僅是一個被冠以“獸人真神”之名的古獸人老大的控制權。
李諾雖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一句：自己絕對被黃皮子忽悠了。
“李諾，獸人真神沒有在子宇宙之間穿梭的能力，這是一個常識。”
神皇語重心長地說道：“獸人的靈能場獨立於亞空間，本身就無法從亞空間抽取能量，也不能透過亞空間來施展靈能。在這一前提之下，獸人真神與亞空間之間也是互相獨立的，前者自然不可能看到前往其它子宇宙的路徑。”
馬卡多在一旁頷首附和：“沒錯，李諾。我之前就和你說過，你要想自主可控地在子宇宙之間穿梭，首先得解除獸人的靈能場，讓自己靈魂與心智，直接與亞空間相連。”
李諾沉默不語。
解除獸人的靈能場？
不不不，這是一件弊遠遠大於利的事情，絕對不能做。
獸人的靈能場提供俺尋思之力，同時又能抵抗混沌的腐化。
沒了靈能場，獸人還是獸人嗎？李諾的沉默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神皇和馬卡多對視一眼，不再勸說對方放棄獸人的靈能場。
神皇向古獸人老大射出一道光束：“儀式開始。得到我的口令後，立刻控制這隻獸人。”
李諾點點頭，靜下心來。
環繞古獸人標本放置的靈能材料，在金色光芒的照耀下劃開，標本如同海綿一般，將身體周圍的靈能材料吸入體內。
塔拉辛製作標本的能力毋庸置疑，古獸人老大的面板色澤和彈性，與活著的獸人極為貼近。
在吸收靈能材料後，生命的質感逐步加強，肌肉線條更為明朗，體態也隨著標本的蠕動而更為自然。
“咚，咚。”
沉悶如雷的心跳聲。
“嘶，呼——”
悠長深遠的呼吸聲。
“咔，咔。”
輕微但卻足夠明顯的磨牙聲。
古獸人老大緊閉雙眼，眼皮子底下的眼珠在晃動，指尖無規律地顫抖。
“就是現在。”神皇說。
李諾用目光鎖定古獸人老大的標本，發動waaagh模擬。
在消耗了一些神奇孢子後，他的意識順利地從太空轉移到古獸人老大身上。
下一秒！馬卡多用法杖尾端輕點地板，向太空投射類似於靜滯力場的靈能光幕。
太空還沒能弄懂狀況，便失去行動能力和感官能力，被馬卡多強行定在原地，無法感知周圍的環境，也無法移動。
神皇則雙手齊齊向前伸出，向古獸人老大射出雙倍的靈能光束。
濃郁的金色光芒將古獸人整個包裹起來。
神皇的十指像是彈鋼琴那樣抖動，似是在使用靈能光束，從古獸人老大體內拽出某種事物。
忽然，古獸人老大的靈能場浮現出來，將神皇的金光擠出體外。
神皇和馬卡多面色微變。
“陛下？”
“失敗了。”神皇放下雙手，散去指尖的金光，輕嘆道：“只差一點點。要是靈能場能夠晚0.5秒出現，我就能將李諾身上那部分屬於阿爾法米伽的亞空間本質奪回來，掌控帕魯獸人。但終究還是差了一點點。”
馬卡多沉聲問道：“我們還有機會嗎？”
神皇微微頷首：
“還有至少兩次機會。”
馬卡多暗鬆一口氣，又問道：
“陛下，為什麼不從李諾的人類身體上獲得那部分亞空間本質呢？他的人類身體應該不存在獸人的靈能場吧？”
神皇說：“因為那部分亞空間本質，不在他的人類身體上，而在被他附身的獸人身上，這是那部分亞空間本質的特性所決定的。”
神皇停頓一下，繼續說：“但這不代表人類身體對李諾無用。事實上，正是因為那具人類身體的存在，他才會對人類帝國和我盲目信任，我也才能編輯他的靈魂編碼。我們必須在奪回阿爾法米伽的亞空間本質之前，讓他繼續保有人類身份。至於奪回阿爾法米伽之後…”
神皇和馬卡多交換眼神，不再言語。
帝國對異端和異形的態度從未動搖。
…
…
李諾感覺自己在做夢，而且是朦朧又清醒的夢。
他的眼睛無法睜開，視野裡一片漆黑，耳畔傳來呼喝與金屬碰撞的聲音，像是周圍正在進行一場慘烈的戰鬥。
他聽到地面被硬物砸開，河流掀起巨浪衝刷頑石，金屬造物被折斷的脆響。
他努力睜開眼，一陣陣暈眩衝擊腦海，嗡嗡嗡的空氣震動聲劃過，身上各處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又帶著點皮肉快速生長的酥癢之感。
“俺尋思你小子死不了！”
一聲暴喝炸響，李諾感覺自己被人提了起來，從平躺在地昏迷不醒，一下子變成直挺挺地站在地上，投入戰鬥。
雙眼猛然睜開，聲勢浩大的景象讓他心神震撼。
他的視角距離地面至少有三十米，周圍的樹木矮小得像是樹叢。
一顆顆流星帶著長長的尾焰從天而降，轟擊大地、山川、河流、森林。
抬頭望天，那流星竟然來自另一顆星球！兩顆星球之間的距離非常近，足以引發巨物恐懼症！
對面那顆星球表面佈滿岩漿和活火山，從天而來的火焰流星就是從火山裡發射出來的！
“別愣神！殺過去！幹掉那幫火焰人！”
身邊再次傳來暴喝，隨後便有一隻手將李諾提起來，像是扔鉛球一般拋向高空。
李諾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飛速上升。
對流層，雲煙撩人，白霧升騰。
平流層，臭氧吸收紫外線，氣溫升高。
中間層，快速降溫，零下百度，白霜覆蓋全身。
熱層，短波輻射，溫度超過一千，但卻因為空氣稀薄而無感。
李諾倍感驚奇。
什麼人僅憑一隻手，將就自己這個身高超過20米的巨物扔到了近地面軌道？！李諾在空中轉動身體，回頭看向身後，目光霎時凝固！那是一個真正的龐然大物，即便從高空俯瞰它，它也是像是個泥頭車一樣顯眼，目測身高、臂展絕對不會低於一百公里。
像這樣的事物，在地面上還有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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